人生天地间 章节目录 第5章 东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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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苍水的映照下五人四马向东而行，有秋风吹过，涟漪了远去的身影。沿途有稻谷清香，有果实甘甜，还有泥土的清新。白小白出门当然不是看东山枫叶，虽然这个季节的枫叶确是人间美景。不过顺便欣赏一下却也不会影响大势。马儿好像也因为即将见到那绝美的风景而奋力奔跑起来。隔得好远就可以见到连天的红色山峦，当身后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和暗淡，漫山的红色在众人眼前显露出它全部的身姿。火焰般的色彩在秋风的吹拂下跳跃，宛如一群被秋天的画笔染过的精灵在山中起舞，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它热烈，感性又充满诗意。

    谁把秋枫裁作锦。风过渐寒凛。纵霜枝似火，残阳将尽，何忍再题品。

    五人牵马站在山脚的小镇口，虽已经是黄昏，进镇的马车，行人，渡口的船只仍络绎不绝，有挨肩搭背的书生高唱：“层林尽染，漫江碧透”；有前呼后拥贵人呢喃：“真美”；有拖家带口商人呼唤：“如此美景当不负此行”；有短衣麻布的壮汉喊着：“卧槽”。大路绵延，摩肩接踵的人都应该是来欣赏这枫叶的秋日盛景的吧？

    进到小镇入目的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店铺林立，夜幕虽未完全落下，街道两旁已灯火通明，各色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远处传来阵阵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苏照不自觉得吞了吞口水，白小白看到苏照的样子，招呼几人往酒楼走去。正是用餐高峰时，酒楼的各种嘈杂声让苏寄雪微微皱起了眉头，白小白向店小二招手，庾信越过白小白径直朝柜台行去，后面三人脸上一阵惊喜，迅速跟上，庾信轻轻拍了拍柜台，有些茫然的掌柜看清眼前的身影后，一脸皱纹几乎挤成了一团，弓背弯腰引着几人就向楼梯行去，白小白站在最后看了看抬起的手臂，眼神清澈了许多，咱也能享受一下特权阶级的待遇。这家酒楼规模颇大同时也经营着客栈，之后吃饭，住店之事都由庾信出面张罗，居住的客房也是最上等的后园。

    白露暖空，素月流天。白小白踩着吻兽墩站在屋脊上，手里拎着一个酒瓶，白袍随着不大的夜风轻轻摆动，远处如练的苍水静静流淌，再往前不过数里就出了洛城地界，在那里据说苍水如愤怒的猛兽张开了利爪狂野而悍戾。远远望去今夜的星辰和昨天又有些不同，谁为了谁在这夜下又立了一夜呢？幽深的黑暗里有一双眼睛，定定看着高处有些孤寂的身影。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清晨雾气未散，一对中年夫妇敲开了清幽小园的大门，自称是苏家姐弟的舅舅和舅妈，开门的僧人礼让两人进入园子，僧人还未转入回廊，就见苏寄雪满脸笑容的跑过来喊着舅舅、舅妈。站定后朝少年和尚行了一礼，转头喊道“舅舅、舅妈！”一双眼睛止不住的兴奋和高兴。女子拉着女孩的双手高兴道：“我们家寄雪都长这么高的呀。”然后捏了捏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揶趣道：“长得这么漂亮，将来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子。”说得女孩满脸通红，不自觉的瞟了眼屋顶。听到院里的声音，庾信和白小白也已经站来到了院子里，几人互相介绍。眼看苏寄雪与女子聊得没完没了，男子咳了一下道：“寄雪，小照呢。”苏寄雪莞尔一笑道：“赖床呢。”说罢便和女子一起笑了起来。待苏照起床，男子领着少年姐弟朝白小白几人告辞离去。庾信这才明白过来，白小白出门为何带着两个普通人，原来只是顺路照看。白小白似是看出两人的想法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莫先生对这苏寄雪有些不同。两位有没有看出些什么？”庾信眼神一挑，少年和尚亦双手合十，两人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在想这一路上关于苏寄雪的点点滴滴。白小白看两人的表情无奈道：“只是感觉，你们不要当真，魔障了便不好了。”两人自是不会因白小白的一句话而生魔障。

    东山镇之所以如此繁华除了每年秋季看红枫的人，更因为此镇是洛城往东翻越东山或顺水而下离开洛城地界水陆两种途径的必经之地。翻越东山的需要进山之前最后的补给，顺水而下需要在此等候水流平缓或换乘更大的船。白小白三人本想乘船而下，但渡口船翁听其要去往下游，却是告诉三人，下游水流狂乱无比，目前不适合小船前行，要搭乘大船才行。三人转身离开，白小白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下游水流狂乱多久了？”船翁回答也就近两年，具体什么时段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白小白默默计算了时间向两人道：“要不御风过去？”庾信白了白小白一眼，朝东山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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