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时光 章节目录 第17章 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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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元三年的田假，英令若姥姥病重，汝凝烟跟随母亲漫溪雨回到山间，此时的英令若姥姥已经无法说话，眼睛也无法睁开。漫溪雨在病床前一边喂药，一边拭泪。可是十勺药只能喂进去一两勺，煮的粥一碗也只能喝一两口。

    汝凝烟见到这扬景也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在了英令若姥姥跟前，边流泪边说：“姥姥，你咋了？怎么喝不下药，你赶快好起来，不好起来母亲和我怎么办？”英令若姥姥听到，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滑落，却无法言语也不能动弹。

    汝凝烟依稀记得，在漫竹初用鄙夷的语气训斥汝凝烟时，英令若姥姥总会出来维护凝烟。在汝凝烟还小的时候，漫忆亭耍猫逗狗没事，漫竹初总会笑眯眯地看着漫忆亭，可只要汝凝烟碰这些小动物一下，漫竹初总会生气地说道：“跟你说了不让你碰他们，他们身上有跳蚤。你咋这么不听话！”这时，英令若姥姥总会说：“她还小，喜欢动物也是天性。”汝凝烟也不吭声。

    有一次，漫竹初对着漫忆亭追忆当年自己的辛酸坎坷，可这些话汝凝烟从未从漫竹初嘴里听到过。又有一次，漫忆亭一直玩竹蜻蜓，汝凝烟想玩一下，漫忆亭也不给她，好不容易等漫忆亭不玩了，汝凝烟刚玩了一两下，漫竹初看到就训斥到：“你比漫忆亭大7岁，不让着他还跟他抢玩具！”英令若姥姥在厨房听到赶忙劝道：“都是娃，爱玩是天性。”漫竹初顿时怒不可遏道：“你就惯。看惯成什么样子了。这家没有我说话的地方，我去我姐家了！”说完扬长而去，留下英令若姥姥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

    英令若姥姥的病大抵是操劳过度，也是，遇见漫竹初这样的说走就走的丈夫，家里内外都是英令若姥姥一人操劳，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说来也巧，隔壁邻居家奶奶也病了，因为两家平日里相互照应，汝凝烟就和母亲一起看望了柳奶奶，只见年过古稀的柳爷爷寸步不离的守在柳奶奶身旁，时不时握紧柳奶奶的手。家里人觉得柳爷爷年纪大劝说他离开，柳爷爷训斥他们道：“这是我老伴，我就在这，寸步不离！”语气丝毫不容质疑。过了会又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为我身体着想，可我不放心。喂药吃饭这些事交给子孙们做，我在这坐镇，她有主心骨。”说完潸然泪下，看的漫溪雨和汝凝烟都为之动容。

    汝凝烟猛然想到，漫竹初从英令若姥姥生病起，很少踏入病房，有一次来看望竟然说了句：“这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了，这么难受还不如去了吧。”旁边其他人都没有做声，汝凝烟听到不禁为之一振，这毒言毒语真是可怕。

    短短十五天的田假，在一片悲伤中度过。刚去太学没几天，汝凝烟就接到家里急信，英令若姥姥病故了。汝凝烟没有见姥姥最后一面，这个最疼爱汝凝烟的长辈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孟秋季节本该秋高气爽，可天公却不作美，一声惊雷，黄豆般的雨点打湿了人们衣襟，英令若姥姥的白事规模虽不大，可十里八乡的人都赶来送一送姥姥，英令若姥姥生前对待大家十分友好，而且看人从无高低贵贱之分，穷人富人只要有需要，她都会竭尽所能的帮忙，十里八乡都说她好。或许好人不长命吧。汝凝烟心想。

    在一片悲痛哀嚎中，英令若姥姥魂归故土。漫溪雨几次哭的晕厥过去，吓得汝凝烟不知如何是好。还好旁边人们都在劝说母亲，因为汝凝烟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悲伤来的太过突然。从此以后，过年的饭桌上再也看不到英令若姥姥忙碌的身影了。

    始元四年的年过的并不美好，大家都在想念英令若姥姥。上元节这天，当所有人回到漫家时，发现漫竹初带回来一个王姓的农村女人，漫竹初跟一群子女表明态度，说王姓女人就是保姆，他们两之间什么都没有，可没过多久，清明节漫竹初的长子也就是漫忆亭的父亲就发现了漫竹初和这个王姓女人早在八月十五结发为夫妻的证据。

    汝凝烟是在端午时候才听说这个消息的，听说时只感到惊异，惊的是漫竹初的续弦速度如此之快，异的是漫竹初居然隐瞒所有人另娶。对漫竹初的做法所有人都不认同，可木已成舟，再想挽回已经十分困难。

    “男人若能靠住，母猪必能上树。漫竹初的变心速度可真是快，真不知道英令若姥姥看上漫竹初什么了？外表身高长相性格无一是处，娶到英令若姥姥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自己却不珍惜。漫竹初根本配不上英令若姥姥。或许婚姻真是爱情的坟墓吧。”汝凝烟愤愤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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