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常驻,商陆本就为外地之人,尚无余钱于京中置办府宅。
何况宫内皆知长赢甚喜藏书阁,时常翻阅书籍至深夜,怀瑾歇,长赢方歇。
商陆自认为难以忘怀长赢,且阁中自有供官吏歇息之所,又因职务之便,接近长赢也就顺理成章。
长赢每日流连藏书阁,时而忘返,商陆偶有不经意的陪伴,指导经书内容,一来二去,两人竟然生出了些非同寻常的情谊。
幸而,藏书阁内人来人往,人群甚众,亦无人发现不妥之处。
观星台预报,今日恐有雷雨,不宜出门游玩。
商陆早早地便关门,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抓住门框,他抬头看去,哦~
他的同僚,谢知意。
谢知意未理会商陆的惊异,径直推门而入,商陆也未阻拦,侧身让之。
“商编修玲珑心思,不日定当高升。”
商陆礼仪周全,温文尔雅,不曾在意谢知意的阴阳怪气。
“若是夸赞之词,陆收下就是,多谢谢编修赞美。”
谢知意定定地看着他,又不似在看着他,语气不详:“宫中耳目众多,商编修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谢编修又为何专程来提醒陆?”商陆问她。
谢知意开口道:“并非吾提醒你,是有人让吾向你传话而已。”
“何人令你传话,何不当面与吾一叙?”
“相国沈策。”谢知意很意外,沈策亲自出手,商路是有多大的魅力?
“商编修定然知晓沈相国同大王的关系,若他亲自来寻你,大王又岂会不知,岂会不在意。你与王后娘娘的事又如何瞒得住?”
商陆面色难看:“吾与王后娘娘清清白白,不曾有私。”
许是同为才高之人,谢知意对商陆颇有惺惺相惜的意味,多言了几句。
“王后娘娘自然不会同你有私,可流言蜚语的厉害之处,你我为文臣不可能不知,莫要害人害己。吾真的不懂,以商编修之才,得大王重用只是时间问题,何必非要冒险从王后娘娘那里走捷径?”
“那样太久。”商陆叹息,回曰,“富贵险中求。”
谢知意慢悠悠地接了下句:“亦在险中丢,得之十之一,失之十之八九。”
商陆拱手拜之,谢曰:“谢编修之言,陆铭记于心,陆自有分寸。”
谢知意见状亦并未过多纠缠,闲聊片刻便自去修书。
未央宫内,沈策对长赢可谓是谆谆教诲,语重心长,就怕长赢一时糊涂惹下大祸。
“娘娘的私事,臣本不欲多言,但此事干系甚大,娘娘还需收收心。”
长赢一脸茫然,她怎么了?
“娘娘可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何解?”
长赢不解,困惑非常:“沈卿的意思是让吾不要过分沉迷于情爱,离大王远些,以免误大王正事?”
“不是,有人见娘娘与藏书阁的商陆商编修举止亲密。”沈策脸上是长赢从未见过的,对着她的严肃脸,“臣知道娘娘对商编修无意,可外人不知。”
长赢好似被一道雷电击中,呆傻着慢慢开口。
“大王知道么?”
沈策轻轻摇头:“大王不知,那人臣已暗中处置。商陆不是善茬,娘娘不要轻易为人所利用而不自知。”
“吾会注意的。”长赢说着就去拉沈策的袖子,“吾就知道,沈策对吾最好了,定是舍不得吾被大王责罚的。”
沈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长赢伸过来的手,神情温润:“娘娘既心中有数,臣就此告退。”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桑葚可醉鸠鸟,长赢又怎会独是那只贪嘴的鸠鸟呢?
唱戏之人不入戏又如何打动听戏之人?若是桑葚自醉,又该如何?
长赢深刻的反思,检讨自己,其言行可有不正否?确有背叛怀瑾之意否?
并无。
与商陆相处四月矣,除却知己之谊外,别无其他。
可真的别无其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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