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警察,我是配合调查的心理咨询师。”
我直入话题“请问事发时您在哪里?”
“我在足疗店,给我按摩的那娘们,不,那女人可以为我作证。” 曹阳无精打采的说着。
“孩子死了,您什么感觉?”我继续着询问。
“什么感觉?难过啊,你看不出来吗?”曹阳认为我是在明知故问,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我问“我听孩子的妈妈说您每个月要给孩子两千元抚养费,这点您怎么看?”
曹阳说,“自己的孩子,我能不愿意给吗?这是理所应当的啊。”
“可今年六月份,您因为超过一年未付抚养费被关琴告上法院强制执行了一次,对此你有异议吗?”
曹阳此时已经有些暴躁了,“是啊,离了婚也不安生!她是监护人,孩子长大以后也不会和我亲近,凭什么我要给她抚养费,帮她养孩子!我自己有家,马上也有自己的孩子了,离婚的时候房子都给她了,还要我怎么样!?”
我见自己的话语奏效,故意继续激怒曹阳,“也就是说你觉得曹小墨是累赘?你想摆脱他们母子,可是法律不允许,所以你认为如果曹小墨最好是死了?”
曹阳见事态不对,说道“我有权保持沉默。”
这时候,我留意到了枕头旁边的笔记本,随手拿起。曹阳见状马上上前抢夺,被和我一同前来的警员拦下。
我翻开读了起来“一片……两片……三片……巴掌大的树叶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条飞毯……死亡是宁静的夜晚。”
“这是你给孩子的睡前故事?你在催眠他!”我用带有一丝压迫的眼神看着曹阳,此时的他一言不发。
我快速走向阳台。果然,窗台上零零落落的散着一些树叶。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我宁可是孩子的后妈因为受不了老公一直给前妻的儿子抚养费,从而产生了杀人的冲动。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认清,是身为人父的曹阳,蓄意杀死了自己五岁的儿子。他每天给孩子服用大量的致幻药物。一边给孩子进行着催眠。孩子坠楼的一瞬间,一定想象自己马上就可以乘着树叶自由自在地飞上天空。
他永远也想不到他一直爱着的父亲,他每天都在思念的父亲,竟对他下此毒手。
我和曹阳对视着“你知道吗?关琴告诉我她一直非常痛苦,不是因为单身妈妈带孩子的辛苦,也不是因为结婚后她就辞职做了全职太太,以至于离婚了找不到一份足以养活自己和曹小墨的工作,而是孩子每天睡觉前都会哭着找爸爸,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此时的曹阳已经满脸泪水,他回想起三天前孩子看见他后嘴里一边兴奋的叫着爸爸,一边张开双手跑过来让自己抱抱;想起来孩子连睡着了都在抽泣着求爸爸不要离开;想起来孩子为了不让后妈讨厌自己,乖乖吃掉他最不喜欢吃的苦瓜。
“我不是人!”曹阳一边说一边抬手狠狠抽着自己的脸。
没有人上前拦他,他该打。一个五岁的孩子,人生中许多事情他都不曾去体验,很多美好的事物都还没有得及看到。他本可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可这一切都葬送在他这个恶毒的父亲身上。
看着眼前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我沉声问道“是你自己去警局,还是我们带你去?”
“不必麻烦了。我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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