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理清其中关系,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那来回脚步声,将昏迷纪沅吵醒。
纪沅眉微颤,体质到底厉害,若换作寻常人,历经她这般折腾,不昏迷三天三夜,又静心呵护,可缓不回来。
“陛下,你醒了?”卢安快步行至床前。
纪沅强坐起,却觉全身发麻,体力被抽空,身体状态差至极点。
她心生懊恼,不该逞强,只是她也不知,自己已病重至此。她轻咳两声,低眸看身上被褥,又环顾四周,最后落及卢安身上。
她心念闪过,思索如何应对,她轻轻点头,“醒了,卢…”
“卢安。”卢安匆匆道。
“卢安,你很不错,此次你有救驾之功。”纪沅自有女帝仪威,表示肯定。
“陛下,你怎会…”卢安问道。
纪沅眉头一皱,“卢安,功是功,过是过,这是你与朕说话的方式吗?”
卢安惶恐,长跪不起,纪沅暗松一口气,她嘴唇发白,头脑发沉,那股威严姿态,不过强撑罢了。
“本帝莅临,你父亲何不觐见?”纪沅淡淡道,她想坐直起身,却猛的发觉,手肘金绳尤在。
便打算起身念头,继续躺于床上,将那手肘处金绳,尽数遮于身下。
“我…我这便去通知父亲。”
卢安浑身颤抖,起身便要离去。
“不必了。”纪沅淡道,将卢安叫停,刚刚那言,不过是试探卢安,有没有在自己昏迷期间,通知其家父。
而今看来尚且没有,她暗松一口气,局面还不算最坏。
“不必了?”卢安顿足。
“朕自有安排。”纪沅不做解释,她左右斜睨,开始思考退离之策。
只是她身染重症,虚弱至极,下床走路尚可,可于雪中飞奔,去哪天华山,却也有些不可能。
可如何是好?怎生得办法?
“干脆让徐病,把朕抓回去算了。”纪沅颓然想道,却又转念想道:“不,不行!一定还有办法!”
借助那暖身炭火,她逐渐好转几分,头脑也越发清明,只是相比平常,依旧极糟糕。转头看向卢安,若此人能帮自己,隐瞒一二。
待自己好转,再悄然离去,便可破开此局。
纪沅如此决定,便以言语,抚定卢安,卢安去后厨,为纪沅熬上一碗治疗风寒的中药。
……
且说另一边。
对于白芦与劳学海这二位能人,徐病多有上心,他让唐大愚送去布锦衣物,皆是精心裁缝。
那白芦父母又喜又惧,白芦得知缘由后,受宠若惊,隐约明白,唐大余见到自己时,拱手道喜的含义了。
或许…国师徐病,真与外界传言不同?
至于那劳学海,因是孤家寡人,再送衣物关怀,却是平白浪费了。
这种人,需对症下药,给他足够的平台,以及最大的信任,这比什么都管用。
还余下二人,并未招到。等人才筹齐,徐病打算为其摆设宴席,互相见上一面。
徐病将琐事,皆处理完毕,披上一件黑色貂毛披风,顶着风雪,自前门出去。
唐大愚目送,他还从未见过,国师这个时段外出。
许是有什么极重要之事罢。
唐大愚收回目光,他这等做下人的,自不敢糊了揣测,傻人有傻福,他一直如此劝诫自己,也如此教导手下。
……
卢安熬好药汤,已经来到酉时三刻,天空暗沉,窗外寒风阵阵,从窗缝、门缝钻入,虽不觉多冷,却显得聒噪。
纪沅躺在床上,享受炭火,只觉得暖和,自被徐病抓住,她便再没这般,躺于床上。
“王八蛋,连个卢安,都比你有人道。”纪沅心中暗骂,念起府邸中的种种折辱。
可念着念着,却又暗自后悔,如今局面,并非她所愿。前后相比,她倒更愿意,回到府内吹冷风。
而不是在卢府烧热炭,暖自暖,可心却也在抖,稍有不慎,便是自那独木桥“摔下”,落入万劫不复奔涌大河。
远处脚步声传来,卢安端着汤药,自后厨归来,身后还跟随一贴身侍女。卢安将门合上,端药而来。
“陛下,我来喂你。”卢安的侍女细柔柔道。
纪沅眉微蹙,斟酌一二,淡淡点头,实在是她双手用不了。
侍女将纪沅扶起,纪沅坐在床上,面色闪过不自然,身后的金绳显露将她的窘迫,尽数展露。
卢安紧盯着那金绳,他看到那绳子,似发疯野兽,死死咬住纪沅的手肘,半点松不开。
堂堂女帝,手肘竟被这东西捆着。
实在有失帝威,有损国颜……
卢安心思忽闪,事实上,车厢内发现纪沅时,他便注意到此物,只是没敢多问。
此刻再见,而且更加清晰,一时之间,不知是何感受。纪沅强忍不自然,面不露异,卢安将汤药呈上,她不易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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