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贵妃刚回到宫里,就收到了丞相让人送过来的血书。
残缺的布料像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只有一个血淋淋的“救”字,触目惊心!
皇贵妃着急地看向离术,“怎么办?”
离术脸上挂着笑,“事到如今,那个白家倒是可以再救一救,我已经派人去了。文阁这个废物,就不用再留了。”
冰冷的话让皇贵妃的心猛地一揪,她狠狠攥紧了血书,却无法说出个不字。
离术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冷声提醒。
“没了文阁,我们还有李慎。你先想办法,把他从冷宫弄出来罢。”
皇贵妃一激灵,勉强回神。
等她收整情绪到了冷宫,进门就见李慎披头散发地背对她,坐在院子的长条凳上,手里正拿着匕首狠扎着什么!
匕首上还有血!
看起来像是在自虐!
皇贵妃大惊。
“慎儿!”
她提着裙子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李慎扬起的手臂,夺过他手中血淋淋的匕首!
李慎阴沉的眸子扫过来,皇贵妃却一愣。
这人根本不是在自虐,而是在做木雕……
李慎的另一只手上捏着个巴掌大的彩色木雕小人,旁边还有几碟颜料,匕首上的血迹也是颜料。
皇贵妃将匕首还给他,蹙眉拍着胸口。
“你真吓死本宫这个母妃了!还以为你想不开在做傻事呢!”
李慎不以为意地继续用匕首扎着小人的身子,动作粗暴狠厉,雕出来的效果倒是细致。
这木雕小人皇贵妃越看越眼熟。
可不就是那个叫武凤的丫头?!
每回李慎遇着喜欢的姑娘,就会动手做些有的没的,往人家院里丢、手里塞。
虽然一年三百六十多日,李慎日日都在做东西。
但他是个痴情的,要是喜欢个女子,就会一心听对方的、对对方好,直到对方不识抬举,硬是跟他断绝往来。
看来武凤已经按计划抓住了李慎,皇贵妃心情舒畅的露出了笑来。
李慎却冷不丁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提这个,皇贵妃就嗔道:“听说你挨了板子被打入冷宫,不久还要流放边关,为娘再不回来,你我母子不就此生永隔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去定南伯府……”
“文阁那老头已经替你说过那些废话了。”
李慎语气里都是乖张不羁,直接将皇贵妃噎住。
他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抬眸间将手中的木雕举给皇贵妃看,笑的狂狷乖戾。
“我要娶她!”
皇贵妃顿了下,随即漾开笑,“只要你喜欢,人家姑娘同意,为娘就去找陛下请旨赐婚。眼下,还是要先将你从这冷宫里救出去才行。”
“出去,很难吗?”
李慎一字一顿,嘴角勾起一个诡异森冷的弧度。
皇贵妃心下一寒。
他这是又想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黄昏,乱葬岗。
文阁跪在坎坷不平的泥石地上,抓起一把纸钱往天上一撒。
纸钱散向四方,与白雪共舞,迷了他的眼。
皇贵妃真的放弃了他。
那份血书如同石沉大海,最终他等来的,是陛下抄家斩首的圣旨!
看来皇帝也早就有心要除掉他。
不然不至于看到李朝歌拿出的那一点证据,就不加详查的直接就给他定了死罪!
官海沉浮几十年,他算尽心思却如此潦草退场,一切功过皆成罪孽。
他成了百姓口中的大奸臣!
文阁凄凉一笑,将一叠黄纸放入火盆,看着它们烧成灰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附近的山坡之上。
身披白色大氅的李朝歌一瞬不瞬地遥望着文阁。
他的身影在纷飞的白纸、黑屑、白雪中,若隐若现地有几分虚幻。
陪同的李岐很是好奇,“他在干什么?”
“他在赎罪。”
李朝歌徐徐开口,“这么多年,文阁直接或间接害死的无辜之人,没有几百也有上千。每个月的初一,他都会来此祭奠那些人,免得良心不安睡不着觉。”
这种事,亲近之人都不见得知晓。
李岐疑惑,“你为何知道?”
李朝歌嘴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睛也亮了些。
“父亲去世那阵子,我终日惶惶。有回我就喝醉了,睡在了那边的大石头后面。”
她一指距离文阁不远的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
“迷迷糊糊就听见文阁在祭鬼,在跟鬼认错。我一时兴起就想装鬼吓唬他,他吓得什么都招了,最后还晕了过去。他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发现了他的这个秘密。”
她说的眉飞色舞,李岐的眼眸逐渐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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