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草屋里,几个人对坐在火堆旁,尽管已经用木板和破碎的家具堵死缺口,但还是会有寒风从小裂缝里吹进去。冷风打在身上激的人浑身发抖。
陆羽他们已经在山里待了两天的时间,途中遇见过两个村子,但里面的人全都被感染。要不是陆羽警觉,连他都差点被一个小孩儿给咬伤。
好在村子里还有些风干的肉和大米,只不过能用得不是很多。凌崖用石碾碾碎谷仓里的谷子做出小半袋米带上。那天是几个人吃得最好的时候,天王的伤势也用找到的小型医药箱控制。
“吃的不多了。”陆羽看着袋子里的小米。
一路下来都是临时搭建烧火做饭的,除了必要的碗和调料,其他的什么都没带。就连筷子都是用的树枝削出来的。如果不是黑鸦坚持,陆羽和凌崖甚至不想带上那小半袋榨菜。
“我们一直在往东走,这个方向肯定是有人的。”凌崖长出口气。
从途经的村子里得到线索,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柳城市的郊外。
他们处于莫城郊外,离城区很远,路上可以说有人烟的地方也不多。
在陆羽的记忆里,这个莫城紧挨着柳城市,不过要靠双脚走过去,需要不少时间。
“我现在担心会遇到莫城的幸存者。”
黑鸦吃着稀粥,双眼注视着燃烧的篝火。
要是在柳城市他们还能靠着名声吓唬其他人,可莫城这边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所谓的‘霸主’名声可不怎么管用。而且莫城的局势他们现在还一无所知。
黑鸦所担心的也是陆羽和凌崖担心的,他们三个都是进化者不假,但现在的能力十不存一,就是有点能耐也需要力气去施展。现在的他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办法解决,过的狼狈。
陆羽喝完半碗粥长出口气:“天王的腿虽然保住了,这以后肯定会成瘸子。”他看着躺在木板上昏睡的天王,摇头道:“我们要尽快进城找到医生。”
天王的伤虽说被控制,不过会不会继续恶化还要两说。在没有治疗设备和医药的情况下,就算凌崖有神医的本事也没辙。他能做的无非就是找到些草药涂在天王的伤口附近。
凌崖犹豫一阵,沉吟道:“要不这样,明天我先去探路,要是找到能用的车再回来接你们。”
“太危险了。”陆羽看着凌崖,眉头紧皱:“上一个村子的人很多都是死后被感染的,这附近肯定有丧心病狂的组织,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也去。”黑鸦看着两人,又是看向陆羽:“你能带着天王吧?”
陆羽活动着自己的身体,除了肩膀还传来阵痛,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还行。”
三个人都不矫情,现在有了主意也不会有其他的意见。随后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前进方向以及路上给陆羽留下的引路标志,方便他和天王可以跟上。
有了详细的计划后,凌崖负责守上半夜,陆羽负责下半夜,快要天亮的时候就交给黑鸦。三个人分工合作,这几天下来的默契度也增长不少。
陆羽躺在窗户下面,手里捏着时间怀表,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过去能力处于巅峰的时候,时间怀表能让他百战百胜,现在失去能力却只能用来保命,连陆羽自己都唏嘘不已。
看着表盘上没有转动的三根针,陆羽意味深长地看着熟睡的三人。
后半夜的风比上半夜还要冷,陆羽不得不穿上凌崖的衣服来御寒。虽说翻找过那些村民的衣服,不过适合他们的尺寸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秋装。
“试试吗?”陆羽看着时间怀表呢喃出声。
他觉得这是唯一的机会,又觉得也许这才是自己拿到怀表的原因。
只见他深吸口气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外,抬头看着玉盘般的月亮,陆羽犹豫不决。
冻结时间,这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却在犹豫要不要做。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微风吹起空荡荡的右手长袖,此刻的陆羽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倍感苍老。
接二连三的折磨和磨砺让他变得没有过去那么优柔寡断,没有那么漠视所谓的感情。
“好吧,赌一把。”陆羽决定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按下按钮,而是开始拨动表盘上的时针。一圈接着一圈的过去,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按下暂停键。风停了,水停了,快要落地的树叶也停在半空,除了陆羽之外,所有的东西都停下了。
陆羽不断的拨动着时针,这一次,他让木屋周围的区域暂停两个月的时间。
当他停下拨动时针的那一刻,陆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瞬间抽空。额头上掉下的一缕头发正在逐渐变白。他的双鬓也长出白发,脸上的皱纹变得深邃。
短短几秒的时间,他的生命被抽走两年,这是玩弄时间的代价。
陆羽半跪在地上,怀表掉落在旁边,它好像在无声地嘲讽陆羽,嘲讽他妄图成为时间的主人。
“好累。”陆羽大口呼吸着,水面倒映出他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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