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心中不停打鼓,短短的一瞬内,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海里飞逝。
当然,他也有所怀疑:秦臻所言,都是真的吗?
或许,只是诈他的?
又听得秦臻继续说道:“祝大人还招认,假借本相的名义深夜屠村,也是王先生献计。”
听她这么说,王禹的心沉了下去!
倘若祝红真的被逼供了,情急之下把罪名都推到他身上,完全有可能。
祝红虽然是他的主子,他也向祝红尽忠。
但他很明白,祝红信任他,却并不将他看得有多重要。
绝不会比自己的命重要!
别看秦左相浸淫朝堂权势时间未久,但她的官威却是极重。
甚至,远远胜于一些在朝为官已经三十年的老臣!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在皇帝面前如鱼得水。
应付觊觎她的美貌的萧简,还能游刃有余、全身而退。
此时她坐在椅子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却带给人强大的压力。
她桃花眸半阖。
站在她身后的女护卫提着灯笼,亮光从一侧照过来。
造成了她一般面孔曝光在火光下,另一半则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硬生生,多了鬼魅、阴森的气息!
偏薄的朱唇,一张一合:“非但如此,国丈大人还招出,贾容买凶刺杀本相,差点要了本相的命。那件事,也是王先生献策!”
王禹脸色一变,顾不得沉着冷静,脱口而出:“不可能!”
秦臻却没有理会他,又道:“屠村是王先生的计谋,放火把治疫指挥阁烧了个精光,目的便是谋害本相,另外……”
她顿了顿,将话语补充完整:“烧光了所有治疫卷宗,届时便可将本相千辛万苦参与治疫的功劳给抹煞,回头制造新的卷宗,让祝大人顶名而上,将功劳尽数据为己有!”
说到这里,她才看向王禹震惊的双眼,微微一笑,询问道:“王先生,国丈大人说,这都是你做的呢!”
“怎么可能!”王禹不肯相信。
毕竟,先不说后面的放火烧治疫指挥阁这件事,只说贾容买凶行刺左相……
当初祝红送给贾容的消息,是尽可能弄死秦臻,让秦臻这一趟有去无回!
但这件事,王禹根本就没有参与!
他怒道:“左相大人,莫要信口雌黄了。在下不信你之所言!”
“你不相信本相,并没有什么关系。”
秦臻慢悠悠说道:“但你要相信,你们家国丈大人,可不是什么惜才之人。他自己死,还是让你代替他去死,二者之间,还用选择吗?”
她轻笑,道:“你跟在祝红身边这么多年,他是什么脾性、抛弃了多少忠心的下属,你难道不知道?”
王禹突然沉默下来。
秦臻所言不假。
祝红,确实不是一个惜才之人!
跟在祝红身边也有十年之久,虽然王禹十分受宠,但一路来看着其他人献计失误,都被祝红暗中给处决,连个尸首都不会送回去给其家人。
在与其他势力杠上的时候,但凡能够弃车保帅,祝红一定不会选择保车。
诸多事实证明,祝红卖了下属、以求自身完全,这种事他是干得出来的!
王禹思忖片刻,几乎相信了秦臻的说辞。
但他还是坚持:“左相大人莫要空穴来风,给在下制造惊慌。您之所言,过了。”
祝红或许会弃车保帅,但“贾容买凶行刺”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提。
从这一点疏漏,他猜测:这是秦臻在诈他的话无疑!
却不想,秦臻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本相所言,你可以不信。但有一件事,我想王先生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王禹不说话。
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左相大人诡计多端,莫要中了她的挑拨离间之计!
可秦臻这回说的,却不是关于祝红的事了!
她淡淡说道:“若本相所掌握的情报没有失误的话……王先生投身国丈门下,日常住在国丈府。”
“但是,国丈无事、或者是王先生休沐的时候,就会回永乐坊的三进宅院居住。”
“王先生六十岁的老母亲健在,家中一正妻、俩通房丫头。”
“这三个女人,给王先生诞下了三子二女!”
她一字一句,轻描淡写。
讲述的,只不过是很正常的事。
但王禹却听得字字惊心!
因为,他听出来了,秦臻那风轻云淡之下的威胁!
他脱口而出:“左相大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秦臻微微一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道:“佛家有云,人生七苦。”
“不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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