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问道崆峒(一问道·问天道(五))
缘起既是缘灭,相遇亦是在等待别离的那一刻。
当抬起头时,曾经哭啼戏耍的那个人,已经不在眼前了。
可以宠着蛮横骄纵的小女孩儿的小男孩儿,在认真的许诺之后,还是要离开剑阁,去寻找他的归宿之地。
那句沉重冗长的话语,就像是等候了千年之后,终于等来了一个结果。但纵然是这样,说话的人依旧像她自己一般,在现实面前,都是玩笑。
他的话,是在百般无奈时说出来的。
两年后,当再次在剑阁上相遇时,已经时隔两年的他们,一个长成了少年似的小男孩儿,一个出落成了曼妙少女的小女孩儿。
他们坐在一起,手臂挨着手臂,相视而笑。
那一日,他说出了那日她昏迷后,在山林里所发生的一切,跟她的师父所讲给她的基本都一样。
男孩儿转头,认真的问道,“你愿意吗?”
女孩儿抿着嘴,略感羞涩的低了低头,没有吱声。
男孩儿看着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高兴的笑了笑。
他戳了戳女孩儿的肩膀,说道,“你变了,变得比那时候更加有信心了。”
女孩儿毫不掩饰的说道,“是啊,变了。”
“可这都是剑阁给我的,是师父和众师姐师妹给予我的。”
男孩儿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这吃水不忘挖井人的行事风格,真不像那时候的你自己,有点儿不太习惯。”
“那时候是一个人,不像现在,行事打交道的都是些有涵养的人。”女孩儿盯着男孩儿的侧脸说道,“那时候,与我有交际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混子无赖,为了一口吃食,就能不择手段的取人性命。”
女孩儿说到最后,神色奇怪的看了看男孩儿的眼睛,似乎有些担心,有些忐忑。
男孩儿似乎感觉到了女孩儿在看着自己。他回转过头,眼睛盯着女孩儿的眸子。她的瞳孔里,倒映着男孩儿的脸庞。
男孩儿咬着下嘴唇,片刻后说道,“都是为了活下来,别无选择。”
“况且在人吃人的时候,你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赔上你自己的性命,那样很不值。”
男孩儿知道女孩儿的心里是怎样想的,但他还是不确定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当初的那道契约。
那是两位老人的决定,也是他顺其自然而得到的最为珍贵的恩赐,上天的垂怜。
“爷爷呢?”女孩儿声音柔和的问道。
“走了。”男孩儿略感惆怅的回答道。
女孩儿又笑着问道,“去了哪里,可还安好?”
男孩儿摇了摇头,声音沉重的说道,“死了,半年前。”
突然而至的噩耗,惊呆了女孩儿。
她选择了沉默。
此刻,所有的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弥补,生涩的安慰,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完美。
女孩儿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纹丝不动的看着男孩儿变化不穷的脸色,从阴翳,再到悲痛,再到释然。女孩儿一直盯着男孩儿看,目不斜视。
直到过去了刻钟之后,男孩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女孩儿才弯着眉梢笑了笑。
她吐了口浊气,强做镇定的说道,“那就留在山上,剑阁的师姐师妹都很好相处的。”
“不了。”男孩儿的回答毋庸置疑。
“为什么?”女孩不解。
男孩儿站起身子,像是要离开剑阁的山顶,似乎要下山而去。“他的遗愿,要我去完成。”
“可那样会很危险的。”女孩儿倏地从地上立起,胸口起伏的说道,“你我这样的年纪,去行走一个未知的江湖,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况且这江湖上还有成群的修士在历练,出去后难保那个不是心怀歹意的恶人,遇上了就真的会送了性命的。”
女孩儿神情激动的大声说道,“听我的,别下山,就在剑阁上好好呆着,等我们都长大了,师父允准我们下山的时候,我和众姐妹一同帮你完成爷爷的遗愿,怎么样?”
男孩儿神色坚定的摇着头,“不行,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我不能等着机会流失掉。”
“可是师父不会让我下山的。”女孩儿情绪失控的吼道。
男孩转头,神色复杂的说道,“可我没有要你跟着我一起下山的呀。”
“你……”女孩儿哑口无言,怔怔的盯着男孩儿,左手指着他喊道,“可你别忘了,你的强大,并不代表别人就比你稍逊一筹。”
“我懂。” 男孩儿还是执拗的说道,“但生死相搏,并非我没有胜算。”
“你个蠢蛋。”女孩儿怒不可遏的喊道。
“我希望我是个蠢材。然而,事实上我这个蠢蛋注定要背负很多事情。很多不堪重负,而又要看似过得很潇洒的生活,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一定要学着走完这一程路。”男孩儿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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