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另有所图。”
云亦姜随声附和,半点都不惊讶。
江启恒挠头,“姐姐你——早就知道?”
“刚听说。”她弯起杏眼,笑,“不过,再怎么厚颜无耻,也是一对有情人。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你说呢?”
“……”
江启恒沉默了半晌,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假山外那二人难分难舍,好一会儿,直到管家到处找人,江倾河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很快,花园中有一群女眷游玩,那二小姐随手折了一枝花,装作巧遇混进了人群。
“姐姐,你想做什么?”
江启恒见云亦姜要出去,连忙拉住她,又说:
“他们早有预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云亦姜乐了,随手薅了一把少年的狗头,“我姑且就当你是好心吧。
老实待着,要是够听话,今后这江家都是你的。”
“……您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庶子。
哪怕您把那平原公家的二小姐弄死,再把大哥训得服服帖帖的,这家产都轮不上我。”
江启恒拱拱手,敬谢不敏。
“瞧不起谁呢,我杀她干嘛?”
云亦姜照着他后脑勺轻轻呼了一掌,“等着吧你就。”
……
女眷们早已走远了。
云亦姜找到厢房,那二小姐正用小药杵狠狠捣着那枝花。
她理好衣襟,故作斯文地敲了敲房门。
九公主的这张脸,在千金小姐中也算是家喻户晓了。
二小姐一眼就认出了她,视线都变得怨愤起来,“殿下是府里的贵客,自有上好的厢房招待,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听说平原公家的二小姐对江倾河一片深情,我来见见。”
二小姐被吓了一跳,脸色却越发怨毒。
云亦姜轻笑,“这不是长得挺漂亮的么,怎么表哥就这么不知好歹,偏偏就不喜欢呢?”
“谁说他不喜欢?!他只是——”她想起什么,将话咽了回去,勉强一笑,“只是殿下是枝头的凤,是夜空的月,谁人能与殿下争辉……”
她气急,不停想象着日后的风光,才稍稍将妒忌的火熄灭了些。
可眼前的云亦姜却偏接二连三地往她肺管子上戳。
二小姐心中越发愤恨,故意装作不留神,一摆手将药杵上碧绿的花草汁便溅了对方一脸:
“呀,对不住!您看您,站得这么近……”
她佯装大吃一惊,连忙取出帕子,却用力将云亦姜的妆容都擦花了:
“哎呀,瞧我,笨手笨脚的,将殿下脸上的脂粉都擦下来了,这要是一会儿出去,被人瞧见了殿下的真面目,还不得被笑话——嘶!”
云亦姜皱眉,反手将她推开。
二小姐便作势向后一倒,故意磕在了桌角,刚想喊,便被那块手帕塞了一嘴——
“伤得不重,用不着叫人。”
二小姐心下一沉。
这么大动静,都没个丫鬟来看看,恐怕是被云亦姜支走了。
恐惧顿时涌上来,将刚才的火气冲散了大半。
“你看你,这么不小心,又这么不中用,连心爱的男人都留不住,可真是让人苦恼啊。”云亦姜目光清澈,那视线却莫名令二小姐觉得幽冷。
二小姐口中塞着帕子,开不了口,只能呜咽着挣扎。
但云亦姜的下一句话,却令她不禁愣在了原地:
“你还真相信,江倾河飞黄腾达以后,会记得你?
若真是情深义重之人,活得好好的,又没个难处,何必非要与我虚与委蛇?
你去翻翻书,像他这样的人,一旦飞上枝头,还有几个会对情人从一而终的?”
二小姐像是呆住了。
云亦姜扯下她口中的帕子,丢到一旁:
“更何况,你这么爱他,若他将来妻妾成群,每天环肥燕瘦,你能接受得了?
那么多女人,一个个地斗过去,你确信自己这点小伎俩能赢到最后?”
“……”
二小姐打了个寒噤,警觉地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既然这么爱他,那不如就将他牢牢地控制在掌心里,让他只能爱你,只能看你,不好么?”
“这怎么可能?”
云亦姜闻言,弯起眉眼,轻声蛊惑,“只要你肯听我的,就一定能。我教你……”
国舅爷六十大寿,朝中百官都纷纷登门。
纵然一向不合,叶丞相也理该道声贺。
更何况,他已经三日没见到某人了。
午宴尚未开席,却不见兔崽子的踪影。
他心中难免有些空,独自在花树旁徘徊片刻,却见朝思暮念的人忽然从繁盛的枝叶后探出头来,笑:
“这位大人,为何愁眉不展,莫非是相思成疾,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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