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辛的身体正在逐渐退烧,人刚恢复了点意识,一睁开眼就看到李卿卿端着个盆进来了。
他看见她就很高兴,连忙挣扎坐了起来。
“你……”
李卿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坐下来,给他擦身子。
他身上的伤口不多,比起王天要好得多,估计是因为和狼群作战的经验丰富。
主要是因为中了毒,才昏厥发烧。
这会儿李卿卿就给他把身上的药汁擦了,他倒也很老实,抬着手配合,还有点脸红。
“你怎么生气了?”他小声道。
虽然她脸上的药汁还没有洗掉,不过也看得出来是气呼呼的。
李卿卿阴沉着脸不说话,给他擦干净了,又用自己的手腕贴了贴他的手腕来测试温度,感觉他还是挺烧的。
不过不管了,先搞起来成亲再说。
然后她就把他的婚服找了出来,给他一件一件地穿上。
他的脸瞬间比衣服还要红,甚至开始小声嘟囔:“你干嘛……”
李卿卿来气:“还问我干嘛?!你到底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
他连忙道:“记得记得,是成亲的日子,所以我拼命赶回来了。”
李卿卿:“……”
她又坐下来,给他穿衣服,一边假装不经意那般,掀起浓密地睫毛看了他一眼:“你那个朋友,怎么样?”
阿辛道:“我去山里找青枝的时候,遇到它和它的崽子被狼群围攻,崽子的爹又不在,所以我才留下来帮忙的,没想到被蜈蚣咬了一口厥了过去。”
嗯?原来是有妇之夫啊。
李卿卿心里舒服了点。
又想着他既然是在去找青枝的地方遇到的,那个地方很温暖,倒是可能会有人居住。
对,没错,她一直以为是人类。
毕竟中文里“它”和“她”又听不出来。
虽然他每次都在成亲之前出点幺蛾子,确实很让人恼火。
但她转念一想,既然是朋友遇到危险了,确实不能不管,更别提对方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面对狼群。
于是她的火气也下去了一点,直接站了起来:“自己穿,穿好了准备成亲。”
阿辛是个直脑壳,他才不会想着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奇怪,反正要成亲他就开心极了。
李卿卿出去以后,他顶着高烧,愣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衣服都穿上了,然后坚挺地站了起来。
院子里,李卿卿已经摆好六畜祭天了。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回去等着啊,发烧呢。”
阿辛觉得有点奇怪,成亲的时候他回去等着?
不过反正他也没成过亲,也不知道成亲是什么程序,于是他又兴高采烈地回去等着了。
而李卿卿这边,青枝已经焚过了,祖先说是大吉。
她按照祖训祭天之后,就钻进了厨房,忙活了一下午。
阿辛之前说成亲这天要吃鹿肉焖饭,可是他又没有打鹿回来,也就作罢了。
她做了九个菜,其中包括一锅老鸭汤和熏好的兔子,还做了几个油炸的土豆饼。余下都是凑数,家里有什么肉就做了什么。
王天被拉出来做傧相,和宁年纪虽然小,却也做了伴娘。
他俩都莫名其妙的。
尤其是阿辛一身婚服,在屋子里躺着瞪眼发愣。
王天去找他,问了一句:“你就……这样成亲啊?”
“她叫我在这儿呆着。”他老老实实地道。
王天想了想,好像也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
但就……挺奇怪的,新娘子在那忙得要死。
入了夜的时候,和宁和王天一起在院子里用木头搭了一个巨大的篝火架。
虽然下雪,但因为有树油,还是很快点了起来,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和不远处的神坛相应成辉,有一种神秘而古朴的感觉。
这个仪式也很特别,当然不是晋国风俗。
不过这里的两个大人缺心眼,和宁又是小孩子,根本不会问。
阿辛已经在院子里等了,伸长脖子看着那亮着灯的屋子。
李卿卿已经去换衣服了。
他有点激动,如果不是还在发烧,身体不允许,简直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
王天还和他开玩笑:“第一次看你穿布衣,倒也不错。”
阿辛以前穿兽皮袄子。
以前也是英武的,而且气势很逼人。
不过今天看着,他竟然挺瘦的,不像之前王天想象的那么壮硕。
如果没有见识过他衣服底下的肌肉,那窄窄的腰身和长腿,简直看不出是那个可以以手把狼脑袋拧下来的强壮猎户。
而且也是今天,缺心眼的王天才发现他竟然长了一双凤眸,颇为清贵。
不敢说和以前差别很大,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吧……
真是见了鬼了,王天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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