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坐在车辕上不疾不徐说话的少女。
越相处,越发现,这个女人,似乎总能不断地给他制造惊讶。
那样的认知,便是他现在爷未必能领悟透,可她却说的如此熟稔。
秦依依就更不用说了,下巴被卸掉了,嘴巴本就合不严实,如今听鲜丹讲这些她不怎么听的懂话,眼睛中不免就又带上了些茫然,再加上不断从她微张的嘴角两侧流出的口水,那模样,看起来……像极了村口那个疯疯癫癫的二傻子。
鲜丹摇头,将视线从她口水泛滥的下颚上移开些许,继续道:
“你为了将我从三郎身边撵走,不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几次三番在背后编排我,说我坏话,此举视为嗔。所以我那第二巴掌,打的就是你的嗔。”
“三毒你占其二,且所针对还都是我,你说我该不该打你。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打你。懂了吗?还没懂?笨死了,猪都不屑与你为伍。”
秦依依:“……”
眼看秦依依的猪头脸神奇地由赤红色转为了惨白色,鲜丹轻嗤一声,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她要赶紧去洗澡,没功会再理这二傻子了。
累了一天。
也晒了一天的太阳。
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脱下来随便拧一拧,感觉都能拧出半两盐来。
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汗馊味,更是连她自己闻了都嫌弃。
要不是秦依依这个一天不挨揍就皮痒痒的二货,她这会儿已经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冰块房里啃西瓜了。
她将装着银钱的盆子往旁边一送,“拿着。我洗澡去。”
就站她旁边的孔临安:“……”嘴唇翕动几下,默默接过装满铜钱的盆子,又默默目送鲜丹一头扎进澡房。
两个嫂子也殷勤地跟过去,一个拎洗澡水,一个送皂角粉
就连他娘都扯着他大嫂叮嘱:“丹娘刚出了一身的汗,可不能用冷水洗澡,你帮她把水烧热一些再送去。”
又冲着澡房门喊:“丹娘,你饿了吧?娘这就给你做饭去。”
哪还半有点刚才的无精打采。
事实上整个家里,除了秦依依,所有人都兴奋又激动。
尤其是孔秦氏。
孔秦氏能不兴奋激动吗,那一牛车的冰粥可是足足卖了二十多两银子呢!
照这样下去,不但不用再为小儿子的束脩发愁,就连两个小孙子也能送去学堂念书!
一家人喜气洋洋,可怜秦依依被卸了下巴不说,还被鲜丹狠狠打了脸,又痛又羞恼,偏她又说不出话,吓得抱着孔秦氏胳膊边流泪边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呜叫。
意思是问我的下巴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说话了。
可惜落在孔秦氏眼里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
孔秦氏当即便黑了脸,语气严厉地指责秦依依:“丹娘刚才打你,那也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背后那么编排她,现在你不好好反省反省,还想告状……依依,你要再这样处处针对丹娘,姑母也不敢留你了,明天我就让你大表哥就送你回家去!”
孔秦氏兴奋的过了头,完全记不起秦依依刚才被鲜丹卸了下巴,见她涕泪横流不说话,只当她又告状,因此又生气,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可怜秦依依,又痛又怒,现在又多个被冤枉的委屈,气得她要不是下巴无力,恐怕一口银牙都要咬个稀碎了。
还是孔临安过去将她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道:“等会儿丹娘洗完澡出来,我让她帮你把下巴接回去。”
虽然心中很纳闷那女人从哪学会了卸人下巴的本领,不过既然能卸掉,那就肯定能再装回去。
一事不烦二主,还能省下请大夫问诊的银子,挺好。
鲜丹确实能将秦依依的下巴装回去。
但那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以至于秦依依的下巴即便装回去,嘴巴也肿的厉害。
第二天再看,那两片嘴唇经过一夜的发酵膨胀,更是厚了三倍不止,红艳艳地外翻着,简直……不忍直视。
鲜丹吸了口气,转身回屋,片刻后拿了个小瓷瓶出来,“你这嘴……我这里有点伤药膏,效果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倒不是她多圣母心,而是秦依依这严重变形的嘴巴……实在太容易让她起末世里那些让人倒胃口的东西了。
当然,不忍也有那么一丢丢。
可惜她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秦依依抢过她手里的小瓷瓶,往地上重重一扔,恶狠狠道:“谁稀罕你的狗屁膏药!猫哭耗子假慈悲!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好看!”
说完还抬脚往地上的瓷瓶狠狠跺了几脚,将瓷瓶踩成碎渣,这才气呼呼地跑了。
鲜丹:……
她一脚踩上那堆碎渣,冷着脸狠狠一碾,将一堆碎瓷碾进泥土中,拎了把柴刀就往竹林去。
等她扛着一根竹竿回来,远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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