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之后,司马汀兰挥退了所有的奴才,独自一人在自家的花园里溜了几圈。重生之后第一次用清明的双目注视着眼前的种种,屋宇飞檐的金色翘角,青竹小桥下汩汩流水,开得正五彩斑斓的各色小花……都是那么地迷人。
司马汀兰踩着脚下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坚硬中带着无尽的舒适。虽然这些路是她闭着眼睛就能顺利走完的,但双眸能视物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司马汀兰回到兰月院的时候,秋夕正在泡茶。
“允许你休息半天,怎么,不想休息?”司马汀兰挑眉望向秋夕,神情似笑非笑。
“回姑娘,秋夕没病没痛的,不想休息,只想好好伺候姑娘。”秋夕嘟了一下嘴巴,神情中流露出一种哀怨的气质来。
“怎么,你觉得你自己今天受委屈了?”司马汀兰拉了一条木凳子坐了下来,就着秋夕接过她手中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之后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秋夕。秋夕的眼睛现在仍有些肿,神色倒是恢复如常了。
“奴婢没有。姑娘已经为奴婢洗刷了冤屈,奴婢现在不觉得委屈。”
司马汀兰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秋夕这个丫鬟,这一次想必是真的长了记性了。说出的话都这么收敛了。“好,领悟得不错。以后自己做事多留个心眼,我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及时地替你解围。”
“奴婢明白。”秋夕重重地点了点头。
司马汀兰喝了几口热茶,身上有些微微地冒汗。唯有胸口那一小块地方一直都是冰凉的。她想起昨晚她浑浑噩噩地做着前尘往事的梦,宛如身上被火灼烧一般,胸口那处却散发着淡淡的凉意,让她好受了不少。
那是华承靳送给她的那块玉。双目复明之后,她还一直未曾来得及看一眼,这枚在大昭寺开过光的玉长什么样子。
她伸手将那块华承靳送给她的琦玉从衣襟里拿了出来,低头去看时,一股清香钻进了她的鼻尖,眸底幽芒顿时乍现。
竟是这块琦玉!那莹润的色泽,那大自然鬼斧神工刻下的纹路,那自带的冰凉的触觉……
这块分明就是华承靳的生母宣贵妃娘娘留给他的那枚稀世宝玉!
司马汀兰将玉上上下下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心中实在是难以置信!华承靳竟然将这样一块珍贵的玉给了自己!什么在大昭寺的住持那里求的保平安的玉!根本就是华承靳那厮欺负她眼睛看不见,随口瞎掰的托词!
司马汀兰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完全是被气红的。他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玉给了自己?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收下,竟然撒谎骗自己?
“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被茶烫到了?”秋夕见司马汀兰捏着一块玉,双脸飞着两陀圆圆的胭脂色的红晕。
司马汀兰迟缓地摇了摇头,突然问道:“秋夕,你还记得我爹棺椁起火那天,我被罗秀琼绑走了之后,华承靳是怎么找到我的吗?”
“奴婢不知道五殿下是怎么找到你的。奴婢只记得当时殿下让下人找来了两条狗,然后还让人去取了他的两件旧衣服……”秋夕回忆着说道,那天的事情太惊险了,令她记忆犹新。司马汀兰一提,她就想起来了。
司马汀兰一手捏着这块琦玉,听秋夕这么一说,她终于明白,华承靳是如何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找到自己的了。利用这枚玉自带的特殊香味,由狗狗循着清香找到了她的位置。
“原来如此……”司马汀兰不由得心生佩服。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他能够急中生智想到这样的一个计谋,当真是心智无双!
“姑娘,您是不喜欢这条红绳吗?要不奴婢再去给您寻一根?”秋夕见司马汀兰一直盯着这根红绳所系的玉,便问道。
司马汀兰沉默了,早知道就不该信华承靳那个妖孽的半句话,现在这块玉想还给他也不可能了。她已经戴了这么多天。“你去给我寻一根长的细红绳来。”
“细红绳很容易断的,姑娘。”秋夕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块玉一看就很珍贵,万一绳子断了,弄丢了这玉就不好了。
“我用细红绳自己织一条结实的。”司马汀兰最终决定,好好戴着这块“烫手山芋”,要用最结实的红绳系着,藏在衣服的最里面,不能外露于人。否则对她和华承靳来说,都会有麻烦的。
“奴婢这就去。”
秋夕是个细心的,立刻找来了好几条细长的红绳,建议让司马汀兰先练练手,最后挑选一根织得最好的最结实的红绳。
正织着呢,夏侯钰婷来了,笑得一脸的喜色,若不是生得太过好看,那笑容让司马汀兰差点以为这是某个上门来做媒的媒婆大娘。
“恭喜汀兰妹妹重见光明!”
“今天早晨本来是要和苏大夫一起来随诊的,结果府上有些事情耽搁了。方才听闻汀兰妹妹的的眼睛已经好了,这才无论如何也要过来说声恭喜。”夏侯钰婷柔媚地笑着,每一个字都可以掐出水来。
“多亏了夏侯姐姐,我的眼睛才能重见光明。”司马汀兰动容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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