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鲸抱了抱苏瑾,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他没具体和苏瑾交代那一点线索是什么,他一直知道,在爸爸当年去世的这件事情上,妈妈是多么的自责,再多说一点,苏瑾也许就要承受不住了。
出了门,褚鲸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夏天的夜风吹在身上还隐隐有一丝热,西装外套早脱了,搭在手臂上跟着他走动的幅度微微晃动着。
褚鲸心情不太好,便没叫车,自己慢悠悠的沿着马路边沿走,耳边充斥着各种人声、车声,红灯时,他站在人群末尾,想他今晚是不是应该留下,妈妈也许会哭。
路口距离很长,走过去用了三、四秒的时间,褚鲸摸出手机,打了电话给韩玠。
在这件事情上,他永远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和苏瑾说应该放下……
不该回国调查当年的事?
他自知自己绝对办不到,因为,在从苏瑾那里得知爸爸的去世也许存在蹊跷之前,褚鲸已经坚定了自己要回国的念头。
不是因为奶奶的规劝,是因为宴落。
他曾在他工作的那座城市,遇见过宴落,她当时一个人。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那天天气不太好,波士顿雨势缠绵的下了好几日之后,终于歇了一日,但依旧看不到太阳,天阴沉沉的,大雨好像随时会再度来袭。
因为一个很重要的病人,褚鲸那天值了夜班。
晨起和同事交班时,病人的情绪不太好,执拗的不想让他离开,褚鲸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脱身。
那时候他已经单独搬出来住了,住的的地方距离医院不远,走路大概要十分钟左右,难得不下雨,褚鲸拿上伞,预备步行回去,顺便在路上解决掉早餐的问题。
在国外呆的时间不短了,褚鲸却怎么也适应不了波士顿的饮食习惯。
苏瑾曾几度要求给他请一位做中餐的阿姨,但尝试了一次之后,之后无论苏瑾这么劝,褚鲸都直接挥手拒绝了,他不喜欢私人的空间里出现陌生的人。
自己做饭的习惯便是那个时候,被环境迫着培养起来的。
值完夜班,他的身体急需睡眠来补充体力,便没了回家自己动手的心思。
从医院到家的路上,偏离大方向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中餐的早点店,味道不特别出色,但也中规中矩,起初上班的头一个月,褚鲸几乎就是天天依靠它来拯救自己的胃。
推门进去,门口的风铃被撞响,提示着有客人光顾。
前台的阿生看到他,热情的打招呼,“褚医生,你来了。”
褚鲸点头,说:“老样子。”
阿生绕过那快到他胸口的台子走出来,“好的,你先坐。”
说完,也没再招呼他,人径直欢快的走去了后厨。
褚鲸环视四周,饭点已过,店里座位很宽松,只几个多人座位被人占着,一群学生模样的人在叽里咕噜讨论某一位明星的八卦,他经过的时候被灌了一耳朵。
褚鲸走到自己惯常坐的位置坐下,那位置紧贴角落,隐蔽且清静,能透过店里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的三条街道,绝佳的观景位。
点的餐估计要等五、六分钟,褚鲸手肘撑着桌面,视线闲闲的扫过正对着他的那条街道,波士顿的早晨总是莫名给人一种很精致的感觉,像一位温柔优雅的女士……
门口又传来“叮铃铃”的声音,褚鲸听到阿生在和对方问好并询问她要吃些什么,对方似乎情绪不高,声音有些小,隔的有段距离,没听太清楚。
不多会儿,有脚步声朝他这边走过来,来人选了褚鲸左前方的位置,凳子在地板上被拉开,发出“刺啦”一声响,余光里有人在那里坐下了。
褚鲸依旧在盯着外面的街道看,没分神去在意进来的客人长什么样子。
阿生过来送饭,人已经往回走了,不知怎么又退步折了回来。
褚鲸抬头,正不明所以,就看到阿生冲他努了努嘴,弯腰俯身小声的说:“褚医生,你看看那边的那个女孩是不是生病了啊,是咱们同胞,脸有些白,说话声音也小,跟没有力气一样。”
褚鲸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好有人要结账叫阿生,他便抱着托盘匆匆的回了前台,好像刚刚那句话就是纯粹的随口一说,也没指望得到他的回复一般。
褚鲸没再理阿生的话,低头吃饭,橙黄透明的小米粥下肚,空荡荡的胃一下暖了起来。
饭菜下去三分之一,阿生端着餐盘走来这边给人送饭,褚鲸的视线不经意的略过左前方的位置……
阿生在俯身往餐桌上放菜,遮挡了部分视线,褚鲸只看到那女孩束着马尾的半边脑袋。
他移开视线的瞬间,阿生挪步离开,女孩的侧脸在褚鲸眼睛里一闪而过。
街口道路交汇的地方,好像是发生了一起小车祸。
巨大的落地窗外,人群迅速的聚集了好几层,嘈杂的声音隔着段距离传了过来,店里的客人一下都看热闹的一样的,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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