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国与古西国的边境由一条大河分界,河的源头是吞云山脉,汇集泉水奔流于平原,为两岸百姓提供肥美的鱼虾,灌溉耕田,滋养青草以百姓畜牧养殖。
若两国和谐相处,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并不是梦。可惜人心不足,古西国的历代皇帝皆有扩大疆土的野心,故而前有大武朝、今有东安、金武等国,皆受古西大军的攻袭和侵扰。
三国边境的百姓经年承受战乱之苦,大武朝曾经建立的繁荣小城渐渐衰败,百姓们背景离乡,迁徒异乡为流民。
最后一座小镇三河峪经过一夜的火雷炸毁,也成为一座废城。
霸占三河峪的古西三万大军被剿灭,只留下三位将军被俘虏,跟随奚然等人潜入古西国边境,距离古西大营五里的一个小村子。
“奚姑娘,你还记得小人吗?”
小村子里的一位少年兴奋的问,纵使他少了两条胳膊,也不防碍他表达激动的心情。
夜幕降临,借着微弱的光仔细观察,奚然在大脑里搜寻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
“奚姑娘,你不记得我吗?江花城,点石成金铺子,我……”
少年抑制不住激动,每提醒一句都往前逼近一步。
“站住!”
叶舞戒备的挡在奚然的面前,双手握住鞭子柄。若少年再往前一步,她不会留下手情。
“你是鹧鸪身边的那个,不不不不……你是会偷梁换柱的那个小兄弟。”
奚然恍惚忆起,在对付陈夫人的时候,她派鹧鸪和一个“偷技”高超的少年护卫一起将陈夫人娘家的私房钱全部偷梁换柱,变成一堆死鸡死鸭的尸体。
之后,那些少年护卫来到边境的军营,随她一起押送阮大、熊二进到山里调制火雷,之后鹧鸪又率领少年护卫们带着昏迷的阮大熊二潜入古西大营,炸毁了古西军营的粮仓。
古西一战,赵晋胜利了,东安军胜利了,晋阳军胜利了,张氏军和镇西军也胜利了。
每个参与古西之战的东安将士都得到封赏,却无人知道一队少年护卫们牺牲在古西大营,默默的奉献出他们年轻的生命。
“小兄弟,你没有死?”
少年低头流泪,哽咽说:“哥哥们说我年纪小,该好好活着。他们让我守着撤退的小路,等着鹧鸪副统领。”
奚然蹙眉,轻声问:“之后呢?”
“哥哥为了带小火雷潜入古西大营,他们……他们活生生吞了那些小火雷……呜呜呜,他们……炸了古西大营的粮仓、兵器库、马圈、将军主帐,还有……军医帐……呜呜呜!”
少年低着头,任泪珠子一颗颗落下。
奚然强忍泪水,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用袖子为他擦泪。
“好弟弟,谢谢你活着。”
“奚姑娘,我是个懦夫,我逃了。鹧鸪副统领,一定也死在里面。”
少年想跪下,被奚然抱得更紧。
奚然粗鲁的摸摸他的头,哭着笑说:“鹧鸪好好的,他活蹦乱跳的,放心吧。”
少年惊喜,难以置信的睁大泪眼。
“鹧鸪副统领还活着?”
“是。他随晋皇爷在南楚边境。”
奚然放开少年,唤来一名黑衣影卫,吩咐:“先送他回东安军营。”
黑衣影卫领命,欲抓少年的胳膊却抓个空,他略显尴尬的收回手。
少年摇头,问:“奚姑娘,你为何来古西边境?这儿离古西大营很近的,万一他们发现你怎么办?”
“我是来取古西三位将军的狗头。”
奚然拍拍少年的脸,叮嘱:“回到军营什么都别说,待我回营……”
“不,我要跟奚姑娘一起去。”少年咬牙,一脸愤恨,“我要为哥哥们报仇!”
“别闹,你……”
少年横跨一步拦住奚然,急切的说:“我知道古西大营的一条密道,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古西大营的将军主帐。”
奚然怔愣,她盯着少年的眼睛,黑亮的瞳仁宛若纯净的玛瑙珠子。
少年迫切的说:“奚姑娘,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我喂毒,或者把我毒聋、挖眼珠子也可以。”
“胡闹!”
奚然喝斥他,打消了三分疑惑。
人心会变的,尤其经历过生死之后,天知道少年会不会为了报仇而利用她呢。
可是,以她现在的兵力,对付古西大营里的一万兵力,以及三位古西大将军,她又不得不相信他。
少年迫不及待的走向村口,回头对奚然说:“五里路,我们要丑时才能到达,正巧是他们最倦怠的时候。”
“你说得有理。”
奚然吩咐叶舞传令下去,立即起程,赶在子夜时分抵达古西大营。
叶舞对少年仍抱有警惕,连同她的叶氏护卫们也提高戒备。
反而派来保护奚然的影卫们很淡定,他们知道少年的身份,更明白少年出现在小村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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