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湘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左肩一沉。她泪眸回首,看到赵晋一脸凝重的对她微点头,然后看向跪在殿外的奚然,心痛的深吸气。
赵湘默默退出安福阁,蹲在奚然身边陪着她。
殿中,赵晋撩起袍摆,同雾和宁跪在一起。他仰头凝望佛祖金像,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雾和宁缓缓睁开眼睛,嫌弃的说:“你的眼光真差!”
赵晋唇角微翘,仰望佛祖金像,语气悠悠的说:“差吗?我觉得很好。一个连皇帝都动了春心的女人,会差在哪里?”
“皇帝对她?”
雾和宁惊讶,眨眨眼睛,难以置信的问:“皇帝不知道她是你喜爱的女子吗?”
“他当然知道。半年前,我从战场重伤赶到金溪城寻找她,皇帝的龙影卫已回京都城禀告。”
赵晋向佛祖金像磕头,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
“臭小子,闭嘴!”
雾和宁听他语调奇怪的念佛语,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巴掌掴在儿子的后脑勺,直接打掉他的帽子。
赵晋原本可以避开的,但是他硬生生挨了。一是想母亲消消火气,二是母亲打得根本不疼。
他捡起帽子重新戴好,伸手去扶雾和宁,无奈叹气,“唉!母亲,你一个出尘入禅之人,何苦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心生计较呢?”
“这是计较吗?臭小子!”
雾和宁气得暴粗,一拳头捶在儿子的胸膛,惊讶道:“哎哟?竟敢不喊疼?”
“母亲,我又不是小孩子。”
赵晋哑然失笑,扶起雾和宁走到殿后的一间禅房。母子俩同坐在榻,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对于雾和宁,她与儿子有一年未见;对于赵晋,他与母亲隔了两世,整整六十年。
“母亲,你很喜欢我的染染,对吧?”
“哼!和我抢儿子的臭女人,不喜欢!”
雾和宁佯装吃醋的说气话,放下手里的菩提佛珠,清水净洗双手,亲自为儿子烹一壶好茶。
赵晋静静的看着母亲烹茶的优雅动作,与回忆中的情景慢慢重叠,如梦如幻。
“臭小子,你哭什么?”
雾和宁为儿子斟一杯茶,不经意看他,却发现俊美无俦的脸庞映出两条泪痕。
“哦!是么!”
赵晋用手背胡乱抹了眼睛,盯着摆在面前的一杯褐色汤的香茶。与记忆中的香气一样沁人心脾。
雾和宁默默为自己倒了茶,心里生起一抹苦涩。年幼的儿子离开锦衣玉食、仆婢成群的尊贵生活,随哥哥到边境最苦寒最艰险的军营,终日与漠北的强军对战。
即使每年的新年宫宴时,他都会回来京都城。但母子之间的亲情,随着分离的时间变长,而渐渐的淡薄。
她长久避居清寒苑,与佛相伴。每日清晨,四方阁会派人来取走平安符,隔日再送来一张问安密函。
寒来暑往,维系母子间的亲情,就是一道道平安符和一张张密函。
他征战边境,成为东安国的晋皇爷,成为百姓心中的战神。他受了重伤徘徊生死之间,回复她的依然是一张恭敬的请安密函,于他的伤、他的痛,只字不语、半句不言。
身为母亲,她愧疚、气恼、后悔。但,当他回京都城之后,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除了严肃的表情、冰冷的眼神、疏离的态度,永远不会说一句知心体贴的话。
雾和宁低着头,愧疚道歉:“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母亲。”
“是儿子该说对不起的。”
赵晋放下茶杯,看向青丝浮白的雾和宁,诚肯的说:“母亲,儿子对不起你。其实,儿子有个秘密想要告诉母亲,也想真诚的向母亲介绍染染,我的妻子。”
雾和宁努努嘴,似赌气的抱怨:“我才不喜欢她呢,不想知道她是谁。”
“嗯。那……听儿子的事,可好?”
“勉勉强强。”
雾和宁一口喝尽杯中的茶,双手交叠于膝上,端端正正的坐好,等待儿子开口。她嘴上不高兴,心里在狂喜。
赵晋为自己斟杯茶,沉默片刻,说:“母亲,在儿子讲故事之前,请母亲答应儿子,不论儿子说什么,你都不必惊慌,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坐在这里的我。”
“啰嗦!怎么和你的父皇越来越像。”
雾和宁皱眉,嫌弃儿子像个糟老头儿。
赵晋唇角微翘,他发现母亲和奚染很像。大是大非之时,她们勇猛能抵风暴;小家碧玉之时,她们娇憨的像稚龄小女娃。
“母亲,在这个时代,儿子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是重生归来的赵晋,是拥有两世记忆的活死人。”
雾和宁呆怔,不知不觉的摸摸身旁的菩提佛珠,紧紧握在手里。她坚定的点头,不敢发问,耐心的等待儿子继续说。
赵晋浅笑,墨漆瞳眸微微发亮,说:“染染,她是异世轮回来的,她在异世的名字叫希染,轮回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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