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晨曦,呼啸一夜的狂风终于安静,留下一片白茫茫的冬雾弥漫。沿街的景物被白霜覆盖,光秃秃的树枝披上莹雪冬衣,漂亮得像一幅画儿。
马车缓缓驶到点石成金铺子的大门口,大桑树下拴着一驾马车,不见赶车的马夫。
花蓓蓓率先跳下车,唤着金月和银月拿个箩筐出来。喜鹊扶奚然下马车,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奚然看了眼停在大桑树下的马车,伸手抓住花蓓蓓,“你先回家去,我这儿有客人。”
花蓓蓓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她瞅了那马车,小声说:“我认识,那是顾思迁的马车。你昨天踢了他……那个……”
她羞得红脸,声音压得小小的:“我陪你好不好?我怕他又来找你麻烦。”
奚然拍拍她的红脸蛋,说:“傻姑娘,你在这儿反而不方便。放心,我知道他来的目的。”
喜鹊接收到她的眼神,立即推着花蓓蓓重新登上马车,对马夫说:“务必将花三姑娘送到花二公子的宅子里,亲自见到花二公子才可以回来。”
马夫默默点头,调转马头便赶着马车离开。
奚然和喜鹊一起动手,每人提着十只死鸡,大步走进铺子。看到金月和银月拘谨的站在大门口两边,低着头盯住自己的裙摆。
“奶奶,我回来啦!”
奚然把手里的十只死鸡交给金月和银月,吩咐她们:“去准备热水,我冻了一夜手冷脚冷,要泡热水暖一暖。”
“是。”
金月小声答应,低着头不敢看她。接过死鸡,和银月、喜鹊一起去后院。
奚然拍拍手,走到东边的八仙桌,看到顾思迁安安静静的品茶。旁边,杨奶奶的脸上已有怒色。
“奶奶,我拿回来好多刚死的鸡。这一夜闹腾的厉害,冻得全身冰冷又饿肚子,奶奶心疼我肯定会炖……”
“我不答应!”
杨奶奶根本不理睬孙女的撒娇,愤愤的对顾思迁低吼。她双拳在桌面上咚咚咚的捶,发泄着愤怒的火。
“杨老夫人,我没有与你玩笑,我是认真的。”
顾思迁板起俊脸,语气亦有几分蛮横。他身子微微前倾,屈臂搭在桌面上。
他这逼迫的威势做出来,杨奶奶毫不迟疑的一拳捶打桌面,腾的一下站起来嘶声力竭的大吼。
“不可能!我的儿子是什么心性,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可以滚了!”
顾思迁稳坐不动,依旧语气冰冷、态度强势的提醒。
“杨老夫人,请你冷静的想一想,你的儿子奚账房是否去过京都城?是否认识一位赵姓的夫人?是否……”
“他从未离开过金溪城,更不认识什么夫人。”
杨奶奶打断顾思迁,她拉着奚然的胳膊往后院走,大声唤着:“喜鹊,送客!”
“奶奶别生气,让孙女与他……”
“和畜牲说什么呢?”
奚然本想安抚暴怒中的杨奶奶,没想到她老人家一声怒吼吓得她闭了嘴巴。
杨奶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控制不住眼眶的泪水。
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让她至今胆惧、痛苦、绝望,她无法再一次承受家破人亡。
婆母和丈夫离逝,儿媳妇产女血崩而亡,孙女天生重疾,儿子病逝,她一直认为是苍天对她的惩罚,她愿意承受、愿意赎罪。
如今孙女健健康康的,又懂得经商之道,生活也终于有了幸福的样子,她以为是苍天饶恕了她,没想到……
“喜鹊,陪奶奶回房歇息。”
奚然唤来喜鹊,强行将杨奶奶推向她。
喜鹊担忧的看了一眼顾思迁,唤来银月陪杨奶奶回房。她凑到奚然耳边将暗卫们听到的全部禀告给奚然。
“要福管事来吗?”
“不必,我能解决。”
奚然眼里闪烁一抹阴狠。呵,真当她是柔柔弱弱的软柿子,听之任之的由你捏圆搓扁吗?姓顾的,你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了我。
“守住奶奶,别让她来前面。还有,吩咐十个暗卫随时听令。”
“是。姑娘。”
喜鹊去找执行任务刚刚回来的鹧鸪,由他暗中保护奚然应该不会出问题。而她去保护杨奶奶,免得顾思迁在背后耍阴谋诡计。
奚然返回前铺子,与顾思迁隔桌相对。她为自己斟一杯热茶,囫囵喝干。
顾思迁静静看着她,双手环抱,说:“今夜,你很忙。”
“嗯。忙着吓唬花二老爷,忙着修补花三老爷的后院墙,忙着给陈顺风的婆娘清点私房钱。”
奚然又斟满一杯热茶,还是囫囵喝干。她简明厄要的把自己今夜做过的事情一一说出来,毫无半点忐忑。
顾思迁揉揉眉心,说:“为了对付我,你真是煞费苦心呀。来说说,你准备如何对我下手?”
“你真瞧得起自己呢。对你下手,我嫌脏。”
奚然狭长美目圆睁,斜撇樱唇,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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