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个字,都会因为脸上的伤口疼的发抖。
但即便如此,却还是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张元清眼中含泪,不停地摇头,“雪莹,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真的是有苦衷的,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我不想听。”
雪莹牵着儿子的手,艰难的往后退了几步,似乎连和他凑近一些,都会觉得浑身不适。
张元清没想到他们会从青梅竹马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心疼的快要滴血。
严无悠没空看他表演深情,扬眉道:“张大人,如今张夫人已经被解决了,你身为父亲,是不是该让墨墨认祖归宗?”
“是,我稍后就带墨墨回去行认祖的礼数。”
雪莹从来不在乎张家的荣华富贵,但身为母亲,她必须要为儿子做打算。
要是这么跟着她,就算长大了也会被人低看一眼,这辈子都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可要是成了张府的少爷,哪怕无法科举中榜,也能不愁吃穿,过得比寻常百姓舒坦。
念及此处,她蹲下身,不舍的直视着儿子的双眼,“墨墨,跟着爹爹回去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背地里辱骂你了。”
墨墨拽着母亲的衣袖,“母亲不跟我一起回去么?”
“不了,我喜欢安静,等以后有时间了,你还是可以经常来这里寻母亲。”
“好,我知道了。”
墨墨虽然年纪小,但并非不懂事的孩子。
母亲受尽委屈,才替他争取到了回府的机会,绝不能让她失望。
张元清还是放不下雪莹,上前几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雪莹,我向你发誓,最多一年之内,我绝对会迎娶你做正室发妻,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辱你。”
这种誓言,对于如今的雪莹而言如同世间最可笑的话。
“大人,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就已经断了,无需再强求,你早些带着墨墨回府吧,我累了,想歇息了。”
张元清知道她身心倶疲,没有再强求,牵着儿子的手,走到了越凌霄和严无悠面前。
“王爷,王妃,今日之事皆是因我而起,等解决了府内的事,不管王爷要如何惩治,我都毫无怨言。”
“张侍郎严重了,有错的是张夫人,并非你,还是快些带孩子回府吧。”严无悠催促了一声。
“是,那下官先告退。”
张夫人死了,张元清也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下人离开了此处,院子内终于又恢复了寂静。
雪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几步上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严无悠吓了一跳,“雪莹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王妃,你的大恩大德我无法报答,求你让我磕完这三个头。”
严无悠收回了阻拦她的手,任由她磕完了头。
“王妃,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恐怕也帮不上墨墨多少,若是可以,希望您能对这孩子照拂一些。”
“放心吧,墨墨乖巧懂事,我也很喜欢他,罗老先生那里我已经说通了,过几日就可以去学塾读书。”
雪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这份恩情,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雪莹姑娘不必说如此客气的话,都是应该的。”
严无悠将她搀扶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府,你记得处理好伤口,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好。”
辞别了雪莹,严无悠与越凌霄一同走了出去。
两人坐上马车后,越凌霄从袖间取出了一瓶祛瘀化血的药,“来,手伸出来,我替你上药。”
严无悠笑道:“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算不得什么,哪就这么金贵了。”“你行事向来都如此,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若我今日去晚了半刻,你该如何?”
“这不是有暗卫保护着么?我肯定是有防备,才会跑到院子里去管闲事。”
再说雪莹当时那种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多加思索,要是冷眼旁观,她的一双腿恐怕就废了。
“凌霄,你杀了张夫人,尚书不会找你麻烦么?”
“这两日,我在礼部已经跟曹尚书交过几次手,此人心机深沉,却没什么胆量,一直倚仗着太子的势力为非作歹,无需太过忌惮。”
严无悠点头,“那就好,也不知道张元清此事之后,愿不愿意投入你的阵营,不过那种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就觉得厌烦,有他在,说不定会帮倒忙。”
“无悠,张侍郎和雪莹之间,确实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当初张元清明确拒绝过张夫人,说已经有心仪之人,但尚书多次胁迫,说若他不答应,便杀了雪莹,顺便屠了她所在的村子。”
严无悠拧眉,“屠村!他们竟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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