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悠好奇的走过去,小声问,“干嘛?”
严子睿凑她耳边,低声说,“无悠,我刚再门外看见万家门口停了辆马车,你要不要去看看?”
“马车?”严无悠想了想,“该不会是小皮子她娘吧,快过年总归要来一趟。”
“哎呀,不是她,”严子睿拉着她往门外走,俩人伸着头看向万家门口,果然有一辆马车,前面还围着几个人。
万老太,万老头,万钱氏和万大金,万招娣万念娣都在里面。
严子睿悄悄指着马车,“你看这辆车顶跟小皮子娘的都不一样,肯定不是一家。”
严无悠不在意,“这有什么,万一是租借的呢?”
严子窖急得跺脚,“我看了好一会儿,肯定不是小皮子娘,因为你看万老太她们表情就知道了。”
严无悠仔细一看,确实发现些端倪,往常她看到章芙蓉都是一副警惕,怕她来抢走小皮子,可现在她竟然笑得眼皮子都睁不开,讨好的模样不用再明显了。
而她身旁的万钱氏则哭丧着脸,想笑又笑不出来,红肿着眼直勾勾的盯向马车里。
最奇怪的是万大金表情也是欲哭无泪的样子,这一家子干嘛呢?
很快,马车闪出一晃而过的绸缎裙摆,一位穿着百花曳地裙,肩披织锦镶毛斗篷,脚踩玫红金丝线绣花鞋女子从里面款款走出。
她看着也不过十四五岁,头发却疏成朝天髻,已是一副妇人打扮,与她稍显稚嫩的脸庞有些违和。
“子睿,你认识她是谁吗?”严无悠好奇的问。
他疑惑的摇摇头,“我…我也不认识,不过感觉有些眼熟。”
严无悠看她穿衣打扮,感觉应该是县城人,因为她这一身行头正是城里当下最流行的一身装扮,而且还是从京城传来的。
不过这女子长相跟她穿着比起来,就没这么惊艳,五官只能说端庄,脸上即使涂抹厚厚的一层粉,肤色也不如城里娇养的姑娘白晳,其中一双跟万老太相似的吊梢眼,更是最严重的败笔。
“等等,”她不敢相信的说,“子睿,她不会是万大丫吧?”
“万大丫?”严子睿不怎么相信。
因为他以前可见过她的长相,跟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比…咦…还真有些神似
万大丫近两个月没有来过深渊村,如今重回万家,她深深地打量周边景色和这个破落的屋子,几乎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但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万老太脸上挂着最殷勤讨好的笑,平时佝偻的腰此时弯的更狠,馅媚的握住她的手,亲切万分的说,“大丫……”
她刚叫了一声名字,万大丫身旁的服侍婆子就推了她一把,嫌弃的甩甩手,“睁大你狗眼,我们万姨娘可不叫这俗气的名,我们夫人已经赐她名,如今她叫万青莲,不再是什么你家大丫!”
万老太怯怯的点点头,重新挤出一抹笑,“青莲,你好久不来看奶奶,我可想你了,如今你过上好日子,这可是托我的福,给你说个这么好的亲事,不然你能穿金戴银,招摇的坐马车回娘家?”
万大丫冷淡的脸庞,因为这话,突然闪过一丝怨气,一双冷漠如寒冰的眸子猛然瞪向万老太,吓得她不自觉松开她手退后几步,拽着小皮子躲到旁边。
万钱氏此时再也撑不住,低声抽泣,心疼的看着她日思夜想的大女儿。
万大丫扫了一眼她爹娘,嘴角才有一丝笑意,挽着她们手臂,轻声说,“进屋说话吧。”
一群人离开后,严无悠和严子睿对视一眼,俩人脸上写满兴奋之意。
几乎是跑着回到院子里,脚踩梯子,趴着墙头往上够,想知道她们说了啥。
万家一行人回屋,万老太赶紧拿袖子将椅子擦了好几遍,边擦还边吐唾沫,想以此邀功。
“来,大孙女快坐,这椅子绝对弄不脏你裙子。”
万老太说着还艳羡的盯着她的衣裳,一看布料就顺滑,肯定很精贵。
她见章芙蓉就穿过这样的衣服,没想到大丫也能穿上,要是她能孝顺孝顺她,给她弄一身穿穿就好了。
万大丫避过她的椅子,慢悠悠的环视了院子一圈,每个角落都能想起她曾经做过的一举一动。
墙角的柴不多了,以前出去拾柴的都是她,不然就会挨万老太骂。
水缸的水也不多了,以前她在时,时时刻刻都会保持水满,不让万老太借机挑事。
院子的落叶零散乱一地,也没有人打扫,怎么她离开这个家后,万老太反而不在乎这些,难不成性子变了?
其实不是万老太性子改变,而是她有了小皮子,没功夫想别的事,所以万招娣她们也放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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