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和陶氏也来了,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丰水把刚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严无悠却不听她的,板正了四郎的身子问:“孩子,娘相信你的话,你告诉娘,渔网是怎么断成两截的?”
“是,大表姨折断的。”
四郎吸吸鼻子,一张白嫩的包子脸上,大眼睛因为被泪水浸湿了睫毛,看起来就是个弱小无助的小可怜。
秦氏越凌霄和严无悠看着这样的四郎,心里都心疼的不得了。
四郎说:“今早上我起床,看见迎夏姐姐在用我的渔网玩水,我说那是我的。
她说她的坏了。
我说你的不是我弄坏的,为什么你的坏了就抢我的。
我就伸手去抢。
我抢过来了,她就哭了。
表姨从屋里出来,看见迎夏姐姐被我弄哭了,就把我的渔网夺过去,使劲掰成了两节。”
四郎吸了吸鼻子,说:“兴业哥哥看见了。”
“是这样的吗?兴业?”秦氏还没说话,陶氏就率先问出了口。
吓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曲兴业一个哆嗉。
曲兴业看了看被团团围住的四郎,又看了看另一边的娘和妹妹,纠结了很久,垂下眸子说:“我没看见。”
“他说谎,他不是好孩子!”
四郎见曲兴业不给他作证,着急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喊道:“真的是表姨弄坏的,我没有说谎,是他说慌!”
大郎二郎三郎五郎忙说道:“娘,奶奶,我们相信四弟(四哥)”
秦丰水没想到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会闹的这么大。
看着酒坊里陆陆续续有人上工了,她含糊其辞的笑笑说:
“都是小孩子的打闹,当不得真的,回头我就去让大哥小弟多做几个网子,每个孩子都分一个。”
“是啊!”陶氏也附和道:“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嘴里没一句真话也是正常,大家就别大清早的都在这儿件着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看该吃早饭了,要不……”
“舅母,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我家来说,还挺大的昵!
如果我家四郎说谎,我绝不轻饶他。
可如果他没说谎,是别人有错在先,我希望能给我家四郎赔个不是。
他才六岁,还没到受了委屈就要默默承受的地步,他有爹娘和奶奶昵!”
“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三郎补充道。
“这……那你们想怎么办?”
陶氏看着那一大家子人一个鼻孔出气,她们母子几人现如今还住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有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屈辱感,面色也不如刚才好看了。
严无悠上前一步,拿着断了的抄网问:“想问问大表姐,这抄网是您掰断的吗?”
“是我。”
秦丰水胖胖的身子动了动,看着围在远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感觉有些窘迫。
大拇指粗的竹子,她倒是不想承认啊,可六七岁的孩子怎么折的断。
严无悠又问:“那大表姐识字吗?”
“认识一些。”
“那总归能看出这上面写的不是你闺女的名字吧!
既然不是你闺女的名字,那不管是我越家哪个儿郎的,也轮不到你来损坏啊!你不该道歉吗?”
“该,那四郎,表姨给你道歉,对不起,不应该损坏你的东西。”
“表姨,做错了事,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掩盖所有,那还要我大济的律法干什么?
你不打算赔我四弟一根新的抄网吗?”
大郎问,三郎四郎应和:“对啊!损坏了别人的东西,最少也要赔偿人家的损失吧!”
“那,那表姨赔偿给四郎一两银子……”
说着要翻荷包,三郎忙摇了摇头:
“表姨,我爹娘救你们的时候,你们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这一路行来,你们家的钱都是我奶奶给的,你们用我奶奶的钱赔偿我弟弟,合着是我奶奶欠了我弟弟的呗?
有本事,你自己挣钱来还啊!”
“我……”秦丰水一嘢,站在原地,脸色难堪。
秦丰年和秦丰收也一样。
他们手里都有些银子,可都是秦氏给的。
陶氏本就觉得低人一等,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三郎明着指出来,不干了,当场翻脸说道:“不用你们施舍我们,我们都好手好脚的,会自己挣钱还给你们的,就不多久留了,现在就告辞!”
说着回去收拾行李,想要离开。
秦丰水秦丰年秦丰收也跟在身后,一脸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丰收说:“把奶奶也带上。”
“唉,等等,孩子的话,你们怎么能往心里记。”
大郎二郎三郎说话的时候,秦氏越凌霄严无悠不拦着,意思其实很明显,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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