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抱头鼠窜,一个个狼狈不堪,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风雪中的一座雕像,战争天魔嘿嘿笑道:真好,真好啊,老子教育你那么久,你都不听,没想到来到这个时代,你的心性自然就发生了转变,果然是环境改变人生啊,嘿嘿,还不快放我出来?
我嗯了一声,说:你去吧。
就见我身体之上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从我体内涌出了一大团血液,落地之后便变成了一个只有四肢躯体头颅,但没有明显五官长相的血人,血人哈哈大笑道:一个都别想跑!
他甩开双腿迅速追击而去,到了一个村民的身后,他哈哈大笑的同时,那血人的身躯忽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兽口,从天而降,扑在那村民的身上,连咀嚼声都没传出,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消失不见了。
如同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魔一般,那个血人追逐着所有的村民,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我回头看向柴房内的小孩,伸手道:出来吧。
他胆怯的看着我,他害怕我刚才施展出来的杀人技,但他知道我对他没有恶意,他走到了我的身后,看着满村的狼藉,听着村民惨叫,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穹,无数的雪花像是被剪碎的鹅毛,飘飘洒洒从天而落,仰头的片刻间,脸颊上落了许多的雪花,但稍纵即逝,很快便被我脸上的温度融化,变成一道道冰水顺着脸颊流下。
“你不害怕吗?”我轻声说道。
他盯着那个不断追着人吃的血魔,小声说:有点。
“从今天起,你给我记住,倘若有一天你也失去了人性,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不管你是什么地位,我都会找到你,杀了你。”
小孩仰头看着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法师,你以后打算去哪里?”小孩拉着我的手,小声问道。
我说:我要去伏牛山脉附近,做一件事,这一路上太危险了,可能不方便带着你,你打算怎么做?
小孩说:我已经没有亲戚了,倘若能跟着大法师修行,我做梦也想这样,不过我知道大法师有事情要做,我也不求大法师能照顾我,我自己能活下来的。
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他懂什么,在这大雪封山的季节,他无亲无故,只身一人,恐怕熬不过这个寒冬。他此刻只是一株脆弱的幼苗,倘若自己顶得住风雪,他便能茁壮成长,若是顶不住,怕是以后心中所想的一切美好,都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如果我今晚果断的离开,那么明天这个世界虽然依旧照常运转,但在这村子的某个巷子里,可能会多一具冻死的尸体。
“怕死吗?”我轻声问道。
他重重的摇了摇头,我发现他摇头或是点头的动作幅度都很大,很坚毅,这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做事不拖泥带水,从这点性格上来看,他长大之后会强于我,是个好苗子。
“跟我走吧,漫漫人生路,陪君尽长行。”我从指间弹出一簇火焰,抬手打在了柴房上,一团烈焰迅速升起,从我俩今晚休息的这间柴房开始,火焰借助北风很快烧到了整个院子里,这土房连着土房,火焰被风一吹,如同用尽全力往前伸去的火舌,舔到便是烈焰四起。
当我骑着白泽踏雷,带着小孩走出村口的那一刻,村中冲天的烈焰,早已照亮了我们的后背,照亮了整个山谷。
房屋,牲畜,树木,村子里的一切都在燃烧,十几米高的烈焰直冲天穹,我俩如同趴在一团篝火旁的两只蚂蚁,这场大火烧尽了我对这个世道的人心,烧尽了我对这个世道人性唯一的美好幻想。
接下来,我不再会心慈手软,我不再会瞻前顾后,在我眼中他们都是蝼蚁。
火光照亮了我们前进的路,将小孩抱在了怀中,我裹紧了前边的衣服,尽可能为他遮挡风雪,两人一马,在这雪夜之中继续前行。
路上,小孩偎依在我的怀里,小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爹爹为了让我看书,也是这么抱着我的,那天也是下着雪,我和爹爹从集市往家赶。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陈长生。”
“好名字。”
“爹爹给我起的名字,他说在我出世的时候,他高兴的一夜没睡,他希望永远陪伴在我身边,所以他希望我能永生永世的活下去。”
陈长生的父亲是个私塾先生,按理说文化修养应该很高,可他没有给孩子起一个非常有内涵的名字,而是取了一个言简意赅,满藏父爱的名字,这或许就是一个父亲内心深处最淳朴的快乐了。
我说:从今天起,你便跟我踏入这个江湖,从此天下是你的师父,星月是你的良人,刀剑是你的兄弟。
“大法师,那你呢?”
“我会传授给你我所知晓的一切,你能吸收多少是多少,但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依然可以叫我大法师。”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来是无踪影,去时无影踪。
拂晓时分,我们来到了一处客栈,考虑到陈长生跟我奔波了一夜,又困又饿,这就在客栈当中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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