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他说:此物原名唤作玲珑胎,是以小北瓜的种子,用血液浸泡发芽,再以血液浇灌,而且这血是有讲究的,必须是孕妇的脐带血,以此法种出来的玲珑胎,服之可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在晋朝末期,此法较为盛行,专有权贵饲养这玲珑胎,以此达到长生之愿,但可惜都是奇技淫巧,不为正道。”
我说:吃下这东西真有延年益寿的效果吗?
中山装迟疑片刻,说道:不太确定,但应该是有点功效的。就好比你吃某些中药,治疗某些疾病大概是一个道理。
我有点不信。
眼看着那些黄鼠狼,捧着黄土朝拜之后,为首的摘取了一枚玲珑胎,转头钻入了树林深处。中山装说:机会来了,咱们现在过去,摘一个玲珑胎看看,便知真假。
“不要吧?你到底来干什么,咱们直奔目的,不行吗?”我不想惹是生非,但中山装却跟我说:你是个脑残吧!你魂都少了一个,咱不得查清整个铜棺村吗,不光是为了救我,也是为了救你,咋就高低绕不过这个弯呢。
“不过咱们不能直接过去,要是撞见了出魂的,就不好办了,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点东西。”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说:要买什么?我去吧,你留在这。
他说你不懂,留在这里比较好。
他把车子开走了,剩下我一个人蹲在铜棺村的东南角,我也不敢靠近村子,就在最外围,躲进了一处破败的房屋中,刚进去时没看太清楚,以为这老旧的屋子里放着一张破床,但走近了再看,我吓的差点就跳起来了。
这房屋的正中间,竟然摆放着一口棺材!
接着微弱的月光,棺材头部上用红漆写的奠字,极其醒目,我下意识的往后退,没想到刚退了两步,脚底下一软,退不动了,感觉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一个提着灯笼的老太婆,赫然就站在我的身后,我差点就跪下了,我说:大娘,对……对……对不起。
磕磕巴巴了许久,后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她站在原地没动,月光打在她略显佝偻的后背上,正面一片黑,我看不见她的脸。
她提着纸灯笼缓缓的进了屋子,声音很虚弱的说:不用怕,我不是鬼。
“您……您怎么还住在这?”我靠着门框,双腿随时要跑,只要风吹草动,我立马就冲出去。
她走到墙角,缓缓的坐在了一堆稻草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缓缓的展开之后,露出半张酥饼,她一次捏一点,捏到嘴里就咕哝,应该是牙口不好,慢慢的咀嚼。
“孩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没地方去了,只能留在这等死。”她的声音很微弱,但这种微弱不像是身体虚弱,而像是许久没有喝水,口渴的缘故。
我的背包里是有水的,我下意识的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之后,递到她跟前,说:大娘,喝口水吧。
她怔了一下,抬头看看我,浑浊的双眼没有一丝的光彩,当她伸手时,突如其来的手掌吓了我一跳。
不知为何,她双手奇大!
她一个老太婆啊,那伸出来的一个大黑手,比一个壮年男性都大,而且手皮黑黝黝的,像是一个常年在工地上干活的中年男性粗糙的双手。
“谢谢。”她声音依旧很小,接过矿泉水里,抿了一小口,也没合上盖子,就顺手放在了一边,继续捏着一点点的酥饼往嘴里送。
见她没有什么恶意,我也就渐渐的平缓下了心情,小声说:大娘,这铜棺村都破败成这样了,出门买东西都不方便,你平时怎么做饭啊。
她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很慢,此时缓缓的侧头看我一眼,说:有个好心的姑娘,每个礼拜都会往这里送吃的。
“那你这么晚,提着灯笼干什么?”
她说:守夜,打更。
“这村里都没人了,你这守夜打更没有意义啊。”我摊开双手说道。
“胡说,哪里没人了,这村里到处都是人。”
她这一句话,说的我浑身汗毛直立,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也就不吭声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偶尔咀嚼的声音,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我正准备起身,她说:你跟刚才那个人,一块来的吧。
我怔了一下,说:谁啊?
“那个穿中山装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这老太婆的样子,我觉得还是不要糊弄的好。
“是一块来的。”我小声说。
老太婆没有立刻接我的话,又抿了两口酥饼,冷不丁的说: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
她又不吭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我以为她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又说:你跟他在一起睡过吗。
这话问的我一阵恶寒,我寻思中山装别是个钙片啊,我可没这个倾向。我赶紧说:两个大男人,这……
她说:我的意思是,你看过他的身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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