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颜良更为隆重的礼遇,司马芝还以为是颜良敬佩温县司马氏的门望,却不知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正好治水能手马岳被派去负责泉州城港口的河堤道路等事宜,他担任的石邑县长一直虚悬,颜良就把司马芝调去石邑暂代县长之职。
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马岳在泉州的工作十分顺利,但却被新任的渔阳太守崔钧给看中了,几次三番写信给颜良要求把马岳借给渔阳兴修水利,为此还许诺了个渔阳郡丞的职务。
要知道渔阳郡是边郡,一般只设长史行丞事,不过现任的渔阳长史是原先田豫的部下商宇,练兵打仗有一套,施政理民两眼瞎。
崔钧等于是一个人挑起了郡中政务,忙得不可开交,值此情况再任命个郡丞也说得过去。
反正天高皇帝远,所有的任命都是各表各的,也没人管得着。
颜良虽然不舍得马岳这个治水能手,但也不能拦着人家天天向上,便暂且答应了崔钧借调之事。
如此一来,司马芝这暂代的石邑县长多半就要转正,正式掌管一县之地。
俗话说人升官发财后若不能让家人乡里知晓简直就是衣锦夜行索然无味,司马芝虽然并不是如此肤浅之人,但也没忘记往家里写几封信报个平安。
原本司马芝只是想写给族叔司马防以及族兄司马朗,不过这段时间来颜良每每在他面前提及司马懿,他便也觉得这个族弟的确早慧,便也写了封信一并带来。
至于寄来另一封信的荀纬,则比司马懿还小了两三岁,以往曾与司马懿一起求学于郡中儒者,算是同学兼旧友。
荀纬得知司马芝想要往家中去信后,也写了家书让他带给自家中人,顺便给好友司马懿也来了个手书。
司马芝与荀纬的来信内容其实差不太多,多是言及过往的一些境遇,以及如今在常山的见闻。
在二人的描述之中,如今天下各地俱都纷纷扰扰,唯有常山一片欣欣向荣。
二人都在地方为官,知悉一些对外公开的数据,比如在过去的一年里,常山在册人口暴增了十多万人,从去年案比的五十四万增加到了今年案比的六十七万。
这个增长速度可着实了不得,其中固然有大量失地农民和灾民的涌入,也有颜良彻查地方隐户的效果。
且因为常山的繁华,如今仍有流民在往常山涌入。
照例来说,如此高比例的的外来人口涌入肯定会对地方的治安,粮价,民生造成负面影响。
但二人都说,这些看似十分难以管理的流民竟然被约束得服服帖帖,一拨一拨被安排得妥妥的。
要么是开垦荒田,要么挖矿修路,要么开山伐木,要么去牧苑放牧,总之再多的人都有去处有用处。
常山的繁盛当然并不仅仅体现在人口上,各地士人云集才是最重要的标杆。
如今的六山学院,已经占据了元氏六大名山之三,规模异常宏大,前往授讲求学者数以千计,围绕六山学院而生存服务的人口数以万计。
如今学院中名师云集,早已经不是初建立时张臶独挑重担的状况。
撇开神农学院的樊阿、张机,燧人学院的仇福、胡其不说,光是伏羲学院的教授就有张臶、崔虞、邴原等人,另外常林、杨俊等人也会时常兼职讲学。
崔虞字孟祖,博陵安平人,乃是是昔日冀州大儒崔寔之孙,崔钧的堂侄,其人博览百家,尤精《诗》、《易》、《春秋》,还对农学有深入的造诣,故而在伏羲学院与神农学院都开课授讲。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少时与管宁、华歆一同游学四方,为世人美称为“一龙”。
邴原少时孤贫,然求学之心甚笃,打动了乡庠老师,答应教他学问,并免除了束脩。
邴原也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一冬之间,便能诵《孝经》、《论语》。
孔融担任北海相时,举邴原为“有道”,也就是道德堪为楷模。
邴原却感念世道纷乱,并不应举,而是跟随好友管宁、刘政等人一起携带家人浮海去了辽东。
这时候的辽东与交趾一样,都远离中原的战火,属于少有的太平乐土。
但远离中原腹地的劣势也十分明显,那便是政治与经济、文化的发展都相对迟滞。
也因为中原大乱,所以如管宁、邴原这样的士人才会想到来辽东安身立命,给辽东本地的经济与文化带来了发展良机。
辽东太守,辽东实际上的土皇帝公孙度对他们也十分重视,不仅礼遇有加,更希望署任他们出仕。
比管宁、邴原更年长、名望更隆的平原人刘烈耐不住公孙度三请五请,终于答应出任辽东长史。
而管、邴二人却无意出仕,只是择地开垦荒山,自力更生,顺便教授学问广兴教化。
后来中原形势稍稍安定,汉帝东返都许,曹操担任司空后也曾派人到辽东礼辟刘、管、邴等人。
但刘烈安心当辽东长史,管宁、邴原安心耕读,并没有理会朝廷的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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