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善嫦见她压根就没有心思找父母,心情怏怏:“算了算了,你自己都不着急我替你着什么急?”
弗陵笑了笑,走到椅旁坐下,托着手边的茶盏润了润喉,看着她脸上就差在脑门上直接贴上两个字:“不甘”。
“你要真甘心这要想,我也就能舒坦些时日了。”
郭善嫦气哼一声,说:“我只是担心,你以后要是一个人,该怎么办?孤独了谁陪你?”
弗陵呼吸陡然一顿,挑了挑眉头后说:“什么叫我以后就我一个人,你呢?”
“我也会有嫁人的一天,你以后总要有自己的归宿的。我以后要是成婚嫁人了,总不能在我围着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打转的时候,还要担心没人为你热粥,没人给你煮茶吧?”
她垂着眼帘,声音逐次轻了下来,似是怕触到她不喜听的言论,忽地抬眼逡她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咬了咬唇角,耳廓泛起一片红晕。
弗陵托着腮,轻轻一笑:“原来是我们阿嫦思春了,跟我说说,看上哪户少年郎,我现在就去给你提亲去?”
······
原本弗陵是一直以来郭善嫦会留在身边,不会成婚,也不嫁人,就安安静静地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毕竟过去她都把一门心思放在自己这里,什么男子都瞧不上眼,现在突然有一些风吹草动,掠走了她家阿嫦的心,而自己迄今为止都没能发现到底是谁,不得不让自己的心都焦躁不宁。
到底是哪家少年郎能有这般好本事,在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期间撬她墙角。
郭善嫦迟迟呜呜地不肯说。
“不会是我从京师给你带的糕点小师傅吧?”
毕竟这段时间也只有这么一个外来的男子忽然闯入她的生活。
“说什么呢?”
“那是石将军?”
石将军常年留守边疆等苦寒之地,虽然性子憨直白一点,倒也风姿卓绝,傲然正气,将来北边战乱结束,他凯旋回朝,定然能封侯拜相,当个王妃也不无可能。
郭善嫦却是摇头,扭扭捏捏地始终不肯明说,弗陵恼然大怒,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发火:“总不会是纳不耒吧?”
郭善嫦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几次跑过来将她嘴给捂得死死。
“哎,你别说那么大声,被人听到了我还要脸吗?”
见她一副被背叛了的样子,郭善嫦自己心底到底也不太好受。
“你不会不喜欢纳不耒吗?你不喜欢了还不容许别人喜欢?今天我只是来跟你说上这么一句,我是有点喜欢他,但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不想瞒着你,但又怕将来伤着我们之间的情分。”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不是纳不耒油腔滑调的,到底哪点比石将军好?
她现在就跟个被撬了墙角,被猪拱了白菜的老父亲一样,怨声载道,哀鸿遍野,还不如让郭善嫦一门心思给自己找身世呢。
······
距她离开后迄今为止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李璮几乎很少能在皇宫里听到她的名字,可过去左秉臣每隔个一个月都会收到她的来信,现在却是半个字都未曾听人说起过。
问起左秉臣,对方竟也是一问三不知。
“这次都没来信吗?可都一个多月了,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左秉臣知道他这是打心眼里关心他大哥的身体,只是这问题已经回答了不下数十遍,只好道:“我亲自安排的人,我的人现在已经回到府上,她能有什么事?”
“那我哥的治疗怎么办?”
李璮看着他哥隔三差五地就发一次头疼症,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便是左秉臣在民间暗中为其寻找大夫,最后也都没有任何可行之法。
他不得已,才再次在左秉臣面前问起:“她私底下有没有偷偷摸摸给你送药过来?”
左秉臣摇头,心底也纳闷他为何总坚持说有神药可以治。
李璮牙根抵腮:“她是真打算这样绝情了?”
左秉臣无奈叹气。
“或许还在找办法吧,毕竟这治疗的手段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李璮面色微沉,紧攥成拳的手用力在树干上一砸而下。
“我哥都要疼死了我能不着急?早知道就不该放她回去,就该让她把大哥的病负责给看好了再放她走,或许跟以前一样,威胁威胁她,或许她就肯把药交出来。”
说话间,端着中宫仪态的皇后从殿外走了进来。
李璮一瞬熄声。
“她又来做什么?”
李璮几步过去拦在她的面前,眼底尽是难以掩饰的厌憎。
“谁让你过来的?”
披红戴绿,簪花披帛,她倒是时时刻刻穿戴得雍容华贵,不失她皇后该有的仪态,也不想想此刻大哥还病着,她偏偏还要到处出没,碍自己的眼。
皇后指了指自己身后所带婢女手中捧着的攒盒,汤盅置于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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