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辩解着,“我还不是见你一直在外头拍门怕影响到邻居,而且,要不是我手机被老律给交了,这种事本该你来做。”
以长暮却是笑笑,“我才不做,有了你后我就更怕死怕,我会用更加柔和的方法。”
表面上的他始终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但实际相处之下,才发现他这人强势霸道,另有谋划,决定好的事,除非她誓死力争,否则绝对会被带跑。
弗陵抿唇笑,忽而抬头,“以长暮,过去一直是你带我走,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以长暮欣然点头。
······
终南山。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以长暮轻轻地将她给叫醒,“安安,醒醒。”
弗陵半掀着眸,“可算是到了。”
他手心攥着她的手心,轻轻地握紧了力,“累了吧?”
弗陵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半撑着酸涩的眼皮看他,“你也是的,为什么选这么远的地方。”
“不是你带我……”他面色凝滞,似是有点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再继续往下深究。
她抿唇笑笑,催着他,“我们的婚服我不是让你带,快快去换。”
以长暮面色微微一顿,“你能先告诉我原因吗?”
“故地重游。”
······
荒凉的乱石堆中,俨然砌起一座孤坟,其后跨着一条长练,水天相接,再远处,碧空如洗,黑色褪去后,白日熹微。
“茔茔蔓草,岁岁不老,风雨如晦,死生为谁。”弗陵侧过眸光去看眼前之人的背影。
“以长暮,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坟茔吗?”
以长暮半俯下身,想要去抚那早被风化的石碑,可稍微一碰,久经风吹雨打的石碑还是碎裂在手中。
他眼眶泛着红,低声诉说着,“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没有封号的公主,你还记得吗?”
“记得。”
以长暮抬起深邃的眸看她,“安安,如果我说我们之前就见过,是很久很久之前,而我是陪着你相依为命长大,唯一的亲人,你会信......”
弗陵轻笑着,舒展着冗长的袖,也俯下身来,撑着下颌看向碑文,“信啊,你说的任何一句,我什么时候没有信过。”
她目光肆意地打量着他,“后来呢,你跟我说说她后来的事吧?”
以长暮小心翼翼地说着,声沙哑。
他想跟她说。
他想坦诚跟她过去所有的一切。
“她就葬在这里。”
继而道,“宣德侯也在这里。”
弗陵错愕,“宣德侯,那学校......”
她一顿,似是恍然,“难怪,你之前跟我说,就算再继续深挖下去,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
以长暮苦笑,“只是些陪葬品,那些东西,大多数是后人所置,其中有他的意思,毕竟他生前所有的东西,都是关于她的。他生前没有娶妻生子,族人给他过继了一个承继香火,如今数代下来,便是我们家这一脉。”
弗陵错愕:“可她不是嫁给了殷朝大皇子......”
以长暮冷眸微掀,深邃的冷眸凝着她,“ >>
我怎么可以让你跟别人生同衾死同椁?”
他周身冰冷,寒气摄人,不过一个赤红的眸,便使人如坠冰窟。
那一刻,弗陵双膝发软,不自觉地便滑在了石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
那一瞬以长暮的眼神只让他感觉到惧怕。
她也算是体会到了为何会从找到的后世人所攥写的文献中看到,本该是统帅三军的威武之师,却落了得个人人闻之色变,杀人如麻,性情阴鸷的骂名。
“安安。”
以长暮忽然将她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凶你,你不要怕我,你不要怕我,我以后不会了,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不会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难听。
“终究是我自私,过去和你始终还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只能用这种不堪的手段。”
新皇登基那日,他询问安安下落。
对方踟躇不语,便感到不妥。
几经质问下,知道安安已于登基大典前服毒自尽,只为了打消帝皇外戚干政的疑心。
他带着安安冰冷的尸骸,离开那个不属于她的家。
至于以家后世如何,便再与他们无关。
将家族担子看得比谁都重的他,一生都只为父母双亲报仇。
负重前行的他,在这功臣名就的这一瞬,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带着她回家。
即便帝皇不准,他便强行闯开层层宫门,手持着长剑,鞭挞前行,鲜血染就一条不归路。
新皇以为他残疾多年,可谁也不曾想过,这些年在安安的照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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