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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中山 章节目录 二十七、夜半迷音(二)(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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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恺浅饮清茶,兀自起身,缓缓吟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段吟诵罢,中年男子已将文字刻写下来,再次掀开纱帘,递到内厅的琴师手中。

    “真好!”红衣女子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易恺暗自一笑,“千古第一女词人李清照的词,哪有不好之理?”

    “既是公子慷慨相赠,小女子就感谢了。”帘内女子低低说道:“不过今夜时辰已晚,还请自便。若想再来听琴,随时恭候!”

    易恺对于帘内的女子充满了好奇感,实在猜想不出这样一个才艺双全的女子到底生得什么样子,像故事里的仙女或者长相一般?

    对方既已逐客,再也没有停留的必要。当即起身,向着帘内一躬。“有劳姑娘使在下一饱耳福,改日必当再来。”

    女子客气回道:“公子慢走!”

    在中年男人的陪同下,易恺缓缓下楼,不过耳边却依然回荡着那女子空灵的琴声。

    易恺的日常,每日早上上朝议事,下朝后巡视城军营,处理事务。下午无事可做时,依旧陪着赵锦游山玩水。没想到古代人的日子竟是这般惬意,已经令他不怎么怀念那个两千三百年后的时代了。

    陪着赵锦游玩归来,依旧是回府用餐,或者与苏秦等人相聚饮酒,继而相送赵锦回府,如此一来,便又过了一天。再次路经“雅琴轩”,不禁停住了脚步,望了望阁楼上昏黄的灯光,那种令人陶醉的旋律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于是乎,再也管不住脚步,向着“雅琴轩”迈去。

    店内依旧冷清得没有客人,只有那名中年男子正在修缮着一盏古琴,望见易恺来到,立刻堆起满面笑容,恭敬一迎。“客官,不知今日是来买琴,还是听琴?”

    昨夜被琴声所醉,临走时竟然忘了最初的目的。当即微微一笑道:“既听琴,也买琴。”

    “那就先听琴吧,阁楼上请!”

    易恺依旧盘坐在昨夜那张茶案前,浅饮着盏中的清茶。帘内依旧坐着那名红衣女子,不见容貌,也不知姓名。

    “公子今日前来,不知要听何曲?”中年男子仍是礼貌问道。

    易恺答道:“昨日听闻了琴师的琴艺,想必是位精通音律的奇女子。在下今日有词一阙,未成曲调,还请你家琴师受累,帮忙谱上一曲。”

    帘内的女子轻声答道:“公子既有好词,还请刻下!”

    于是,中年男子仍然取来书简和刻刀,恭敬的放在易恺案头。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是宋代词人蒋捷的《一剪梅·舟过吴江》,只言片语将春愁和漂泊写到了极致,又何尝不是易恺心中那些离愁别绪?

    中年男子将书简捧到内厅,交给帘内的红衣女子过目。

    红衣女子阅罢,缓缓言道:“公子词中言尽漂泊和离愁,不知何故?”

    “酒逢知己饮,琴向会者弹。姑娘既知词意,何必多问?”

    红衣女子隔帘答道:“公子所言极是,稍等片刻!”说罢,斟酌词意,低声吟唱起来。

    同是《一剪梅》的词牌,格律相通,情绪相似,红衣女子一番琢磨,曲调顿成。于是当即抚琴弄弦,曲唱和鸣,阁楼里再次传出天籁之声。

    曲风婉而不忧,缓而不愁,却尽抒漂泊落没之感,扑朔迷离。

    易恺听得心神荡漾,联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知不觉泪落无声。直到琴音散尽,才缓缓起身,向着帘内一拜。“姑娘好才情,竟令在下想起许多往事……”

    内厅的红衣女子终于掀开帘子,缓缓走了出来,身姿妙曼,却戴着一顶白纱制成的斗笠,罩住了面容。

    “全赖公子词好,非青桐之功也!”

    “青桐?莫非这是你的名字?”易恺闻言,不禁吟道:“青青梧桐叶,苍苍穹天景。轻轻初秋风,悠悠心头恨。”

    “公子才情斐然,真令小女子大开眼界。”红衣女子径自案前落座,与易恺相对。继而将茶盏斟起七分满,递到易恺面前。

    “我家姑娘从不见客,公子可谓第一人也!”一旁中年男子言道,主仆身份顿时揭晓。

    “承蒙青桐姑娘厚爱,易恺敬你一杯!”说着,双手捧盏,向着红衣女子一举。

    “小女子姓韩,闺名青桐。能够认识公子,实乃幸甚!”女子捧盏一迎,继而掩面浅饮。

    她的动作虽是斯文,却与易恺初见墨小玉时出奇的相似,也是那一顶白纱斗笠,容貌隐隐约约,在那风陵古渡头,惊若天人般的登场。

    “听姑娘琴声,也是个饱尝颠沛流离之人,否则绝不会弹出这么婉约的曲调,引人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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