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濮沉吟片刻,说道:“能与恩公相遇,也是在下的造化。其实,我只是无意中救了他们,而他们却改变了我的命运。”
两三月前的一天,身着粗衣麻布的吕濮忙完一天的农活,去往河边洗手。刚刚走下河滩,便见湍急的河水中,一名年轻男子托着一名白衣女子,挣扎着游泳。看着,那男子水性极好,但在这汹涌的黄河里,却也只能随波逐流。
吕濮生在黄河边,从小熟悉水性。当即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游到男子跟前,轻轻一带,便将二人拉扯起来,极力的游到岸边。
回到岸上,男子吐了好几口水,接着爬到昏迷的白衣女子身前。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双手按在女子胸前,使劲的捶打着,挤压着。这本是极其常见的一种心肺复苏法,以抢救溺水昏迷的人,但在吕濮看来,却是不堪入目。
男子好一阵捶打,女子猛的呛出几口水来,继而醒转。看见男子双手仍停在胸前,顿时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
男子挨了一巴掌,清脆而响亮,脑袋嗡嗡作响,但并未发火。无奈叹了一声:“孔夫子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话至理名言。我刚才之所以那样,完全是为了救你,你却反给我一巴掌,唉……”
“谁要你救?”女子厉声责问。“谁知道你是不是趁人之危,占我便宜?”
男子又是无奈一叹:“易恺之心,苍天可鉴,还有这位大哥,一直在旁。”说话间,这才想起要给吕濮道谢。
吕濮憨实一笑,拧了拧衣襟的水。“举手之劳而已,请莫放在心上。看你二人衣衫湿透,不如去往舍下,换上一身干爽衣服,免得受寒着凉。”
易恺望了望女子和自己一副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尴尬一笑。互相报过姓名,跟着吕濮返回家中。进得农家的小院,几间草房寒酸至极,翻箱倒柜寻了两套破旧衣物,拿给易、墨二人换上。接着又麻利的将他们换下的衣物洗了干净,晒在院中。
女子原本一身素雅白衣,换上了吕濮已经过世的妻子的衣物。虽然粗衣麻布,却也难掩其曲线玲珑的身姿和冷艳的容颜,使得易恺怔怔的望着出神。
“漂亮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易恺由衷的称赞了一声。
“无耻,下流!”女子玉只拿了两句极尽侮辱的字眼来还击他。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她的称呼呢。
“至此以后,各走各路,干嘛要告诉你这些?”女子仍是冷冷答道。
“呵呵,还是个冰美人儿。”易恺暗自一阵寻思,说道:“名字就是给人叫的,何必那么小气呢?如果你不告诉我,难道你让我叫你花花或者草草?”
女子白了他一眼,“什么花花草草的名字也太俗了,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墨小玉是也!”
“墨小玉?”易恺重复了一遍。念道:“粲粲梅花树,花开淡墨痕,不畏风雪雨,盈盈似玉人。”不知是哪里来的诗句,胡乱的组合了一番,恰到好处的形容了墨小玉这么一位美女。不禁暗自佩服起自己,真特么是个天才。
“什么意思?”墨小玉从未听过这样的诗词,不禁觉得耳目一新。
“姑娘就像一朵盛开的梅花,冰清玉洁,性格坚韧……”如此连夸带赏的一番恭维,听得墨小玉脸色涨红,娇羞难掩,却又不失矜持的怼了一句:“轻薄之徒,我剑若在,定要捅你个透明窟窿……”
易恺又是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手中,好过死在那些墨家刺客手中……”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平日在女性面前的庄重沉稳都去了哪里,让他对眼前这个极尽冷艳的女子如此轻佻。
“你……”墨小玉神色一变,说又说不过,打也不是办法,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他。
易恺摇了摇头,忍俊不禁道:“孔夫子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看来真是至理名言。”
“住嘴!”墨小玉表面看似生气,内心里却也不气,然而听到易恺这句孔夫子的言论,顿时变得怒不可遏。“孔佬儿一句话,竟让你奉为至理名言?难怪一见你就觉得邪里邪气,晦气至极。”
易恺顿感奇怪,道:“你很仇视孔老夫子么?”
“墨学与儒学,乃是背道而驰,难道你不懂?”墨小玉冷言冷语,不留丝毫情面。
“你自称墨家,那些刺客也是墨家,杀人者是你们,救人者也是你们,到底唱的是哪出双簧?”易恺想来,疑问颇深。
墨小玉虽不知“双簧”为何,却是听出前两句的意思,愤然道:“此墨非彼墨,他们不过是墨家的败类,何以墨者相称?”
易恺点了点头,想起田单和乐毅对墨家的解释,“听说刺客是齐国的柏夫氏墨家,姑娘又极力与他们划清界线,难道你是邓陵氏墨家或者相里氏墨家?”先前虽然油嘴滑舌,说到正事,还是极其正经的。
“都是叛徒!”墨小玉怒气未消。“我乃墨子后人,怎能与叛徒相提并论?”
易恺轻轻点头,似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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