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而柔美的脸上充满了愤怒,郑千翼气得咬牙切齿。
要说郑千翼这辈子最不甘的,就是当了郑十玄的弟弟,亲弟弟。
一母同胞,可似乎就因为他晚了一刻出生,所有的人前风光和荣耀赞誉,都被郑十玄一人夺了去。
世人都知道荥阳郑氏二房有个叫郑十玄的,天生聪慧,三岁识字,九岁通读百家典籍,十一岁被云崖道宫宫主收为弟子,是注定要成为郑氏供奉长老,受万人敬仰的人。
可他呢?
别人知他郑千翼,都是因为郑十玄。
自郑十玄成名后,来往家中的客人络绎不绝,他这个当弟弟免不了要露面。可因他从小生得秀气,没多久外界就传出,荥阳郑十玄有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弟弟。
还有那些世家门阀的姑娘,千方百计找理由跟他亲近,却往往是让他做传递情意的信使,说是男女有防。这是欺负谁呢!
诸如种种,数之不尽,都怪郑十玄。
郑千翼越想越气。
“他娘......”
“啪!”
一只大如蒲扇的手掌重重扇在郑千翼的后脑勺上。
“他娘也是你娘,退下。”
形如枯木的老者说道。
郑千翼揉了揉后脑勺,扭头走了几步,又回头小声问道:“退哪儿去?”
“门口。”
老者说话时,看的却是郑十玄。
郑十玄冲老者道:“三长老,许久不见,有伤在身,恕我不能见礼了。”
老者走到郑十玄身边,在郑十玄四肢上捏了捏,说道:“肉身之伤,需三日。经脉之伤,需七日。”
“有劳三长老了。”
郑十玄忍着从骨头皮肉传来的痛,笑道。
老者点点头。
“最好闭关半月。”
郑十玄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修行之中,劫亦是缘,劫生劫灭,蕴含大道玄妙。莫看他眼下伤势惨重,但这未必不是他再进一步的一个机缘。
这时,一个声音门外传来,如雷震瓮响。
“小娃娃,别挡在门口。”
“说谁小呢!”
郑千翼怒而回头,只见一张长着络腮胡的大脸,大约有他两个大,粗重的呼吸,带着浓烈的男子气,喷到他脸上。
郑千翼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退进院子,仰头一看,一大汉直起身板,身高足有一丈,比院墙还高一头。
郑千翼咽了咽口水,嘴上却不弱于人。
“知道我是谁吗?”
大汉摇摇头,浓眉大眼,一副憨厚的模样。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郑千翼指着郑十玄道。
大汉挠了挠头。
“他是云崖道宫弟子,荥阳郑氏的天骄,你要敢对我无礼,就先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
郑千翼大声道。
郑十玄脸一黑。
你他......平时怎么没见你那么机智!
“荥阳郑氏,听说过。”
一丈高的大汉侧身让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走来。
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有些清瘦,脸色发白,似乎抱病在身。
“你是何人?”
郑千翼问道。
“咸城,王纪。”
中年男子说道。
仿佛一阵寒流从头到脚流过,郑千翼听罢,浑身都僵硬了。
郑十玄眼皮飞快地跳了跳。
咸城王纪,听上去很寻常。可在当今天下却有个说法:得天下者,非李即王。这后者正是指原为咸城一小吏的王纪。
郑十玄又瞅了瞅呆如木鸡的郑千翼。
傻弟弟,你摊上事了。
“荥阳郑氏,郑三宝,见过明王。”
郑氏老者躬身行礼道。
王明琰摆了摆手,没半点客气道:“我只是路过。荥阳郑氏的人,如何会在此地?”
郑三宝道:“郑氏有弟子受了重伤,我特来接他回去。”
王纪目光落到郑十玄的身上。
郑十玄神色如常,看着王纪,心中却有些复杂。
如今天下大势将定,世家门阀各自下注,既是为保家族百年的兴盛,也是想借此再进一步。
历经几个朝代更迭而不曾衰弱,世家门阀往往自觉高人几等,故而,除了一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大多数家族都更倾向于同为世家的李家,而对平民百姓出身的王纪,则很是看不上眼,荥阳郑氏也是其中之一。
这固然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天然敌视。可郑十玄知道,其实那些世家门阀对王纪有着深深的惧意。
若是李家得了天下,诸世家门阀尚有与之抗衡之力,可一旦王纪得天下,管他传承多少年的世家门阀,都只是砧板上的大鱼小鱼。
王纪看了郑十玄一会儿,笑道:“确实,是个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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