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将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出现在大家面前,那将是一张陌生的脸,他会从黑暗中走出来。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张陌生的脸现在就在我的眼前。
这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他是勃朗勒的父亲。现在我越来越困惑:
“勃朗勒在这可怕的事件中起什么作用?”
我们俩同时安静了下来,我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接着停在还有点火的火炉旁。站在这里,我能从镜子中看见他,他还没有发现我在仔细地打量他。他此时的面容看上去很阴郁,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种表情。我敢肯定是从勃朗勒那里看到过他的画像。
“我记得你的女儿好像从来不曾给你写信。”我对他说。
说完我迅速转过身来,但是没有料到的是他表情变化的比我还要快。
“这对我来说是件伤心的事。”他叹息说,“我亲爱的孩子从不写信给我,她甚至很少想到她可怜的父亲。不过我很爱她,他是我女儿的事实总是不能改变的,对吗?所以当我在报纸上看到她将继承财产时,我真的很高兴,我能替她管理这些财产,尽心尽意地为她服务,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和激动!”
他那虚假的神情使我生气起来。我问他:
“你的打算是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这很简单。”他回答说,“我要把诺埃尔·徳勒鲁的事业继续做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
“继续完工梯形实验室,然后举行开幕式。”
“然后呢?”
“我要把你叔叔的研究成果公布给所有人。”
“你知道我叔叔的研究吗?”
“不知道。不过我见过您的证言,也看到了记者在报纸上的文章。”
“你知道墙壁上的幻象是怎么显示出来的吗,你有办法吗?”
“我也是昨天晚上刚知道的。”
“我想,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你那些从我这里偷走的报告和化学公式,对吗?”
“我说过了我是昨晚才知道的。”
“昨天晚上吗?你想到的办法是什么?”我激动地问道。
“你是问办法吗,那太简单了。”
“你说说看。”
他拿出一份昨天的报纸来,底气十足地说:
“如果你看过报纸,或者听说过报纸上最近的大新闻,你会得到这个消息:‘如果有人手里有关于围地实验研究的文件请与围地的主人联系,或者请到旺多姆广场。’这消息似乎没什么用,对吗?可这对于有这两份文件的人很重要,这是多么巨大的诱惑呀!对他们而言,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实现两份文件价值的机会,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件事,他们必须尽快把偷来的东西转手……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一小时后,一辆豪华汽车会路过旺多姆广场,我就在那附近等待,等车来了,几乎没有停下来就把我接上了车,没过十分钟,我就被带到了星形广场。下车的时候我就拿到了文件。我花一个通宵阅读那报告。亲爱的先生,您叔叔是真正的天才!他的发明是一种伟大的改革!他在报告中详细完整地记录下了他的研究成果,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就像是中学生要做的事那样简单。”
我无比惊讶地听着马西聂克先生说谎话。他难道真以为这世上会有人相信他说的谎话?那些破绽百出的谎话?
他看上去对此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表明他对自己的计划和谎言感觉完美无比。
我把他放在桌上的帽子推给他,接着打开前厅的门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他会意站起来并对我说:
“我住在车站旅馆,离这里并不算远……我想你不愿意留我在你这里寄宿,那你是否愿意把那些寄到这里来给我的信件送来给我。”
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并大声说:
“您知道您将面临什么样的风险,对不对?”
“什么风险?”
“你那个关于改造围地的计划。”
“实话说我并不这样觉得……”
“先生,你可能会因此事入狱。”
“噢!你是说我会被抓去坐牢?”
“没错,是坐牢。你的谎言司法机关是永远也不会相信的。”
他张大嘴重新笑起来。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是那样的真诚,我只想帮我女儿管理好这些财产罢了,你这么说对我多么不公平!先生,请您相信,开幕礼一定会在五月十四日举行……如果你不反对我对围地进行改造……”
他那不安的眼光告诉我,他很害怕我会反对他。而我的踌躇不决向一个理由让步了,这理由虽然并不充分,但的确不容忽视,于是我说:
“我不会反对,但这是因为我尊重我叔叔真正的意愿,而不是你所说的继续我叔叔的遗愿。如果诺埃尔·徳勒鲁的发明能闻名世界,那么先生,请您行动吧,您所做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人又大笑起来,向我深深鞠了一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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