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虚伪的阳光
我想我们都知道,操场后面无所事事的少年,他们脸上无所畏惧的印证青春灿烂的神情,代表着什么。
我和蜜认识的时候,苍白天空下的人头来回耸动,她不会注意到角落里的我,人们却无一例外的注意到她。
我用我短短的人生阅历来揣测这位甜蜜美丽的女孩对我的莫名亲热,这似乎显得有些思虑过度,但这又不是思虑过度。
蜜本身印证了上天是公平的这一至理名言,美丽与智慧大多时候,不可兼得。
我总觉得人应该谦虚一点,所以我从不会宣扬自己,但我于学习方面确实有些资本。
可美丽与智慧于我而言,同样不可兼得。
我和蜜出人意料地成为了朋友。
但有些东西,她知道,我也知道。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也以为她不知道,但她也知道。
就比如我只是看了她一眼,瞄了她的卷子一下,就知道这些如此眼熟的答案从哪里来。
极其迫切的拥有某种东西,只是极度缺少某种东西。
所以我只是笑了一下,铺开自己满分的卷子,问她要不要对一对答案。
因为,精明的老师,只喜欢好学生的老师,没有批改她的卷子。
“不用!”
倔强又骄傲。
有一种类似得意的感觉爬上我的心头,好似要舔舐掉我在她身边更年累月的自卑。
我也是个女孩,拥有女孩所具有的一切令人费解的感情,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承认。
哪个少女不怀春。
我以为总会有一个男孩拨开重重皮相的外衣,看到内在光华的我,珍贵无畏的少女情怀。
我以为的那些个我以为,终会让我明白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就比如那个我无比熟悉又异常陌生的男孩殷勤地围绕在蜜的周围,与其他的追求者一般无二,低微,殷勤,献媚,更为彻底的忽视我。
有些东西变得无比清楚。
她又对我绽放出连玫瑰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你喜欢他吗?”
我用力拍着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桌子,好像是遇到多么搞笑的事情一样,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
像是一朵,虚伪的阳光。
2.虚伪的年龄
天空中消散不尽的浓雾和满地堆积的炮竹纸屑,告诉我,那个慌乱的年,过去了。
我拼了命地挤上人满为患的公车,置身于大包小包的行李和人群之中,无处安放的右脚不小心踩在了一位大叔的脚,我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他不以为意地还我以笑笑,还没有等到我找到一个舒适的站姿,另一位高大的胖子挤到我这边,毫不费力地抓住扶手,把我夹在他的腋下,我奋力地挣扎,胖子发现后,十分歉意地对我笑笑,旁边座位上的中年女人对着后排座位叫了一声春丽,然后便提着大包小包走下车门,我眼疾腿快,一屁股坐上她的位置看向窗外。
胡思乱想。
我艰难地从车门挤下来,呼出一团团白气。
妹妹不要脸的穿着我干净的拖鞋,异常严肃认真地打着电脑游戏,听见开门声,扭了一下头,看见我脚上的脏拖鞋又扭了过去。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告诉她要好好学习,但是她显然她并不想要搭理我,于是我坐在饭桌上,想要跟妈妈聊一聊琐碎无聊的家庭生活,我想安慰忧虑的母亲,但是她只是看了看我。
眼睛里的疲惫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邻居家的那谁,孩子都满月了。”
妈妈看到我的脸色,她放下筷子说:“你的年龄……算了。”
像有一颗隐隐作痛的牙齿。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那些人的笑话,听着妹妹不甚优雅的怪笑,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抬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又想起那个人的脸。
我躺在床上十分不情愿的接了一个电话,观看来自朋友的问候,扎堆发送的大同小异的短信。
又十分懊恼的听见窗外不绝的炮仗声,人群微弱的喧闹声,好似告诉我,那个年,又回来了,我赶忙看看时间,又放下。
我想十分郑重地总结一下,我在这一年干了什么。
脑袋里的血液和脑浆好像被什么东西拼命地搅拌,许多事情粘连在一起,理不清头绪。
大概可以简略为。
和那个人的分手,和这个人的牵手,不断提醒自己的年龄,在自己老了和还小之中来回摇摆,到最后浑浑噩噩,边哭边笑。
我鬼使神差地对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说。
“不是啊……”
没有人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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