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天的开始,此时的聂平还是七年前的那个聂平。
雾散了,聂平看到了这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
他的父亲聂文韬将他推倒在地,转身决然离去,带走的还有他的希望。身形强壮的楚国士兵,团团围了上来,他们手里的兵器闪着寒光,几滴血红的液体从刀尖滑落……
聂平转身想后退,却一脚踩空……
接下来的一幕幕像是一本书,极为详细的展现聂平之前的人生。
直到现在……
聂平醒了,他游到了岸边,似乎游出了苦海。
然而,游出了苦海后,他的世界再次陷入迷雾中,没有亲人,没有伙伴,就那样只能一个人静静地蹲在角落里,睁着眼睛,一点点的看着自己衰老……以及……死去。
“不对。”闭上眼的前一刻,聂平忽然又睁大了眼睛,抚摸着自己苍白的头发,他轻淡的笑:“我如今已是死人之身,又怎会经历生老病死?况且,如若世间只剩我一人了,我要做的不是等死,而是修炼。”
说完,白雾迷茫的场景一阵扭曲。
水池底下,聂平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里比之前多了一些东西,他的身形一闪,人就跨到了岸上,苦海里的水哗啦啦的从他身上流下来,回到水池里。
回想之前的那个梦,聂平心有余悸。
他有十成的把握肯定,若是他在最后一刻真的认定自己一生到了尽头,只怕现实中的自己也将消失。
但他如今忍受了孤独的一生,心境得到极大的提升,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度过了苦海,聂平终于了解到这****有多难游,一个疏忽大意,就有可能丧命池中。
看着眼前的情海,聂平轻点水面飞过去。如同渡苦海那样,他在情海的边缘掉落下情海。
梦里,聂平再一次忘记自己是在渡情海。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鸣儿和灵儿吵着要你抱呢!”一个妇人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站在门槛对着聂平笑。
“爹爹。”
一男一女两个孩童飞跑过来,扑在聂平的怀里。
没有一丝的违和,聂平呵呵笑着一手抱着一个,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一次,聂平是一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人,他和自己的妻子将一双儿女抚养长大,等到他们各自有了归宿,夫妻俩已是白发苍苍。
“咳咳…咳咳……老头子,我要比你先走一步了。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你。”形如枯槁的老妇人咳出一滩血,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聂平觉得自己很伤心,但又说不出来。
老妇人死后,聂平本来还算硬朗的身体垮了。见此,本来孝顺的儿媳妇对他越来越不好,他的女儿知道了,却不想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得罪嫂子。
一日,新娶的儿媳妇嫌他浪费家里的口粮,怂恿丈夫也就是聂平的儿子把聂平扔到山林里。
聂平带着怨恨刚要闭上了眼睛,这时,一只老虎不知从哪窜出来,张着大嘴一口咬在他的腰间。
痛!
聂平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他塞在腰间的锻玉岩火突然发热,将他烫醒了。
“怎么回事?”
聂平手上拿着锻玉岩火,跃上了岸,心里布满了疑惑。
锻玉岩火怎么会突然发热?
更奇怪的是,他早已没有了痛觉的身体,竟然能感到疼痛。
“难道是锻玉岩火的原因?”聂平胡乱猜测。
“还剩七个水池……”
… …
剩下的七个水池中,前六个聂平很容易就度过了。
对聂平来说,最难渡的就是痛之湖,他长时间没有体会痛苦的感觉,刚刚却几乎将这几年没有承受的痛苦都补回来了。
“只剩最后一个……孤独之湖。”
进入孤独之湖,聂平立刻沉睡。
这一次,聂平成了一个农夫,他之前跟着别人去打猎时摔断了腿,家里的婆娘就跟人跑了,留下哇哇大哭的女婴。
由于之前聂平的婆娘到处得罪人,这时候大家多少要迁怒他。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哪会施以援手,聂平也就只能拖着残疾的身子,到田里劳作。
原本他的腿疾还可以医治,但聂平家贫,一拖再拖,最后彻底落了个残疾。
女儿八岁时,他去田里,留下女儿一人在家,他回来时女儿的脸多了一个烫伤的红印。灶台上的火一跳一跳的。
又过了几年,聂平的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但没有人肯娶她。她的脸毁容了,而且还有一个残废的父亲要奉养。
女儿觉得,自己如今的这副惨状都是父亲带给的,怨恨着他,不知在哪一天离开了这个村子。
以前,家里再穷,只要父女两相依为命,聂平依旧感觉幸福。
但如今,他一人,活着也没了滋味。
守着那个茅草屋,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一辈子。
他甚至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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