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手 章节目录 巴山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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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像是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林汀的灵魂跨越了时间，再次回到了过去的一些场景。在一片刚收割过的稻田里，几个小孩子正各自费力拔着稻草的根，不时传来小孩的惊叫声，“这里有”，稻草根下面往往更容易找到泥鳅。场景一转，林汀看到了几个小孩子围在一条蛇旁边，它正在吞咽一只青蛙，不知怎么，眼睛慢慢地湿润了，懵懂中，又回到了最后一次见到林清的那个夜晚，他告诉林汀，小心陆鄞。懵懵懂懂中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像是从很远的山那边飘过来，她突然一惊，醒了过来。

    这像是个出租屋，或是筒子楼，没有光线照射进来，窗子也被封死了看不见外面的光，她心里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既没有被绑着，衣服是还是。。好的，身体并没有受伤的地方，除去思维略有些缓慢之外，似乎只是被蛮横地请来做客一般，她不停地掐着自己，以免自己睡过去，挣扎之间，有人推门而入，是一张熟悉的脸。

    原来是这样，当初的事对别人来说，仍然没有结束。

    她被打了一顿。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一直站在旁边，只问了一个问题，林清在哪里？

    她也不知道林清在哪里。她和林清虽然说是亲兄妹，但一起待过的时间，在她有记忆以来，没有过5年，其中除去她没心没肺只知道和小朋友玩的日子，所剩的共同相处久更少了，她对他的记忆最深的就是每个月奶奶起早做饭给他吃，在村口送他上去县里中学的大巴。而林汀一次都没有送过他，她不习惯离别，不习惯分离，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凄凉，无法好好地跟一个深爱的人道别。像是Pi 看着老虎理查德?帕克一样，一直都没有回头，这其实是对自己的折磨，后来林清高中退学，去了广东，跟他们的父母一样，做了一名普通的产业工人，一天工作12个小时，后来林汀曾在一个暑假去过工厂做临时工，她很庆幸林清没有变得麻木，尽管他后面的所作所为偏离了轨道。林清可能一直躲在国外，也可能早就被人扔到湖里喂鱼了。

    她宁愿他已死。

    林清后来从广东回家后，一直在县城谋生，这里算是个旅游之地，人流量不大，但风景是很不错的，酒店也挺多，林清开始就在酒店工作，后来他不知道找到了什么法子，做起了灰色生意，林汀一直很奇怪，那个从小就是她崇拜着的哥哥是如何走上一条沾满血腥之路的。她比林清小了10岁，林清对她没有特别的感情，直到后来，林汀找到一张旧旧的语文卷子，林清咋作文里写到他说他想要个姐姐。

    姐姐，那个时候林汀明白了，之前对他的期望和他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实际上是一样的，或许也不一定实话，毕竟作文是最容易造假的地方，她也曾说过她很爱她的家庭。而直到现在她还一直在骗着别人。有些话确实不能和别人说，尤其是不能说，你不喜欢你的父母，你的家庭，更不能把其中的原因告诉别人，他们不会懂，别人也不会相信一个不喜欢自己父母的人能有多大的良心。

    她没有去医院，被打了一顿后就被仍在了路上，其实陆鄞何尝不知道林汀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林清在哪里，或许是林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而且活得还不错让他心生不满，不甘罢了。心底的火总要找人发的。那一年，陆鄞和林清还是好兄弟时，陆鄞曾来过林清家，当时林汀已经在上大学了，从学校回家，林汀没有回和母亲住的房子，她想去找林清，尽管林清对她很冷漠，但实际上他对她一直很好。给她开门的是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林汀眼睛都睁大了，第一个闪出来的念头便是，果然林清喜欢的是男人。

    之后证明是乌龙一场，沙发上横横竖竖地躺着好几个裸着上身的男子，其间还夹杂着几个非常艳丽的女子，她被当成送外卖的了，难道这是他们给林清过生日的礼物？林清看到她时，很是尴尬，但也没有让她离开这里，把她带到她的房间便由她自生自灭，她还主动解释，她本来想明天来找他的，只是太晚了，回在学校边的家的公交车没了，身上的钱打的只能到这里，便来了这里，林清点了点头，轻声道：没事。等到第二天，林清叫她出来吃饭时，她才好意思走出房间，客厅干干净净，饭桌上还坐着其他男人，只是不见了女人的影子，桌子正中央摆着一个生日蛋糕，林清很好奇，这种过生日的方式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扫兴，自己的没有提前告知的来访或许打断了他们的计划，一想到这里，林汀心里便苦不堪言，既然自己本来是扫兴的那一个，就更不能摆出一副苦瓜脸，面上得高高兴兴的，得对得起他们的心意，桌子上大家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林汀也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是一钢笔，林汀也觉得自己的礼物很没有心意，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说，文化人果然不一样，大家都在笑，林汀也跟着笑，他知道这是一个水平很低的玩笑，但林汀不想场面更尴尬，而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坐在林清右边的陆鄞了，当然完全是被他的容貌吸引，所谓长方脸蛋，剑眉薄唇，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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