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遥尘 章节目录 第十三回 何处飘零客（1）(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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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当映弦梳妆完毕、手持柔丝剑来到云隐苑浣璎池边时，发现纪凌荒已伫立在一株凝烟萃碧的柳树下等待自己。远远望去，依稀见到那人峻峭的侧脸轮廓。一身藏青色的剑士服，裁成窄袖蜂腰的劲瘦款式，晨光下更显身姿挺拔、英华内蕴。一股隐热没来由地窜上映弦耳根，低头审视自己的衣着：平常极少穿的杏黄流云绸衫裤，未修藻饰，却也灵警精神。平定心情，走近纪凌荒，待他转过身，轻轻道了一声：“纪……公子。”

    纪凌荒神情平淡，向映弦点头示意。等她准备好，他左手利落地一抖，宝剑即刻探出鞘。伸右手缓缓抽剑，长长一泓冰雪闪亮夺目，又游动一缕诡异的丹痕。映弦亦放出自己的柔丝剑。剑身细薄而韧，澄如秋水，光滑若丝。双剑并举，观之豪气顿生。

    突然，纪凌荒使剑往映弦眼前猛一挥，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龙吟之声贯迫双耳。映弦吓了一跳，不由后退几步。纪凌荒却将长剑插入剑鞘，又轻轻放在了地上。映弦兀自惊疑，只听纪凌荒说道：“刚才你是第一次见到念容剑出鞘，对么？”她茫然点头，对方又道：“你第二次见到它出鞘时，你的剑术就算初具造诣了。”说罢却屈身从地上拣起一把道士施法所用的桃木剑。映弦才知他是要以木剑相授剑法。

    “从现在开始，你用你的柔丝剑来刺我、砍我。不管用什么方法子、朝什么方向，只要你的剑能够碰到我的身体，就算你赢了。否则你就得一直想办法。”纪凌荒盯着映弦一句句道来，语气平静，却让映弦莫名紧张。

    “好！”映弦话音甫落，柔丝剑已朝前平刺而出，去势甚猛。纪凌荒急忙缩胸后退，堪堪躲过这一刺。映弦剑刃一翻，朝右由下向上划了一个大弧，纪凌荒却潇洒后仰，又躲了过去，脚步疾移，说道：“撩得不对，再来。”映弦便错身向前，以腰带臂，从上至下挥臂而劈。只是动作过于明显，被纪凌荒侧身闪过，反而寻出空隙伸腕一拿，即将映弦手腕捏住。映弦吃疼，指间一松，柔丝剑转瞬掉落在地上。

    “哐当”，不过是后来无数次长剑掉地的脆响中，那清脆、无奈、不甘心的第一声罢了。

    映弦也不气馁，拣起柔丝剑，决定以静制动，仔细观察纪凌荒身体移动方向。可是他刚才还在视线前方，飘然一晃，已落至映弦身后。映弦却不转身，条件反射般将剑尖由前转后一戳。怎奈纪凌荒早有提防，在剑尖抵达的一刹那，双指生风，竟以食指和大指将剑尖牢牢捏住。无论映弦怎样用力，也无法再抽动剑身半分半毫。只好松开手掌，让纪凌荒将柔丝剑丢给她。

    花香流淌如初的庭苑里，云住风息，只有纪凌荒冷淡的声音响于耳畔：“刚才你做的四个动作，分别为刺剑、撩剑、劈剑和后穿。我现在再连起来做一遍，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映弦定眼看去，一招招都是自己适才使出的剑式，不得不点头。纪凌荒又道：“不过，你的每个动作都做得不到位。现在你看我是怎么做的。”于是放慢身段，一板一眼地运剑。本来剑以快为尊，他如此舒缓行剑，已失凌厉，却自具一股轻灵潇洒的剑意。

    纪凌荒一面示范一面讲解这四个基本剑法的要领。哪里该迅疾，哪里该柔活，怎样发力蓄力，怎样身领剑随，皆一一悉解。映弦方意识到，原来纪凌荒刚才故意移动身形，是让自己凭感觉出剑。然后他将自己那些不规范的动作分解重复，再加以示范、讲解和纠正，那么自己对这些基本剑式的印象与理解便要深刻得多。

    纪凌荒示范完毕，轮到映弦使剑。想清楚那些关节所在，将错误的姿势都改了过来。虽累得香汗涔涔，动作却大有进步。纪凌荒见了，也只是微微加以褒扬而已。

    休息时，晴烟送上时鲜水果以及一种名为枇杷露的饮料。枇杷露色泽莹黄，殊芳一缕，闻之欲醉。一问，乃是用宫里送来的极品枇杷与蜂蜜一起熬成浓汁，再用来泡水。映弦喝了一口，滋味香甜醇美。眼角余光微瞥纪凌荒，见他埋头喝得甚是痛快，心里不禁一乐。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若能一直学剑于此地，岂不是快事一桩？映弦正发着小呆，纪凌荒却起身道：“好了，下面我们来点新的。”

    云兽踊跃天际，幻化出各种情状，忽而卧伏笼聚，忽而翻滚驰骋。一个时辰逝如流箭。这一日，映弦又了解到何为斩剑、抹剑和云剑。临走之际，纪凌荒道：“今天是你攻我守，所以你用的都是攻剑式。哪天等你逼我使出桃木剑，便能知道防御剑式有哪些了。”映弦心想：这纪公子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倒还真有一套。正想道谢，纪凌荒却说了声“告辞”，转身飘然而去。

    一连数日，纪凌荒准时来云隐苑和映弦对剑。但除了教授和讨论剑式以外，两人未有更多交流。映弦也仅了解到纪凌荒的身份是司徒曦的侍卫，任职于信王府，品级为从五品，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几天下来，映弦已接触到各种攻剑式，对剑的特点初具理解。第八日，映弦以一记扫剑逼得纪凌荒用桃木剑相格，听他定定吐出两字：“格剑”。从此之后两人攻守互换，映弦便又陆续学了架剑、压剑、挂剑等防御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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