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遥尘 章节目录 第五回 春日琴飒飒（2）(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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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雪晶，羽化成烟之际开启了一段慢板。婉妙的旋律中，轻云出罅，桃花乱崩，一股溢香蕴暖的春气从琴弦间吹出，洇过屏风飘至映弦的心湖，吹皱环环涟漪，一圈未尽，一圈又生。晃悠的颤音犹如涟漪的波纹轻细扩散，却又存留一弦幽蓝音痕，勒得映弦心口痒酥酥的，坐立不安，直欲入怀挠抓。过弦声苍而不老，滑音微而不腻，拂弦更似掀起一岗竹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竹风尽，羽调转为角调，涓涓细流，曼长不绝，却莫名添了几分凄怆。这凄怆决非以大张旗鼓的哭泣来呈现，而是欲说还休地压抑、压抑着，用一层保护膜将内心和外界刻不容缓地隔绝起来，却又有意无意从缝隙中放出一烟悲息，引得闻琴者爬山涉水、探赜索隐。

    不料，这悲哀之源未寻见，曲调铿然转高，如同铁铃划长空，金珠走玉盘。是愤怒吗是失望吗是痛悔吗。孤鸿在磅礴的大海上空盘旋，怀集深刻的矛盾与矛盾的深刻，环视苍穹，寻觅着等待着，它寻觅着等待着，却迟迟不见同伴到来。终于飞累了，它，低首凝视自己在海面的孤影，忽然一个浪头打过，鸿影顿时淹没在大海的狂波中。

    快板持续良久，才又转为慢板，曲子也进入尾声。琴音渐缓渐轻，风流云散，花飞叶落，流水汩汩远去。随着最后一颗泛音的登场，万物结束狂欢，帷幕寂然拉下，漫天空旷无影，一地凄凉有声。

    逸馨堂阒若子夜。映弦痴望屏风，恨不得穿透帷帐将那抚琴者看个一清二楚。转视司徒素，她静如秋湖的双眸也隐约有光影跃动，想来也是心旌摇荡。映弦霍然起身，恭敬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摇宇道：“待会儿楚公子会把琴谱授与你。姑娘回去练熟了，三日之后再来这里试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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