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遥尘 章节目录 第四回 离魂醉京都（3）(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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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华马车是来得快去得快，映弦却也忘得快，不多时话头又重新粘在了西鉴的风土特产上。闲聊间已进出好些店铺，一律只看不买。在一家名为“余霞绮”的丝绸铺里，见一匹匹绣着斑斓纹样的丝绸垂挂于架，金碧辉煌地闪光。映弦却看得稀里糊涂的，因向蕙衣求教，蕙衣只好指一样答一样。小宁子坐椅上翘腿喝了大半盏茶，映弦已把什么云纹、缠枝纹、如意纹、八宝纹、曲水纹、联珠纹等各式纹样分了个清清楚楚。走出丝绸铺映弦又说道：“有一件事，在公主府我一直不敢问，现在可得问问你们。”

    “什么事？”

    “我见公主只是穿白，是因为驸马的缘故么？”

    蕙衣叹道：“公主是不太喜欢大红大绿，但从前偶尔也会一穿。但自从驸马病逝后，我们确实没见过她穿鲜艳颜色了。”

    “驸马究竟是得什么病去世的？”

    “御医说他是抑郁成疾，以致气血不顺，肿疡而亡。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唉，驸马去世时样子很可怜……至于为什么会抑郁成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却一直想不通。”

    映弦追问为何想不通，蕙衣神色一黯：“驸马和公主，在我们眼里，那是没有更般配的一对了。婚前婚后感情一直很好，又衣食无忧，我实在想不出驸马有什么好抑郁的。”却听映弦问起驸马的名字和身份，又道：“你连这也忘了？驸马叫岳青澜。他父亲是从前的礼部尚书，现在的岳丞相。驸马在世时可是西鉴第一才子……大概也算是咱们郁国第一才子。他的趣事儿，那是说三天也说不完。就这么个神仙般的人物，却青春短命，实在是可怜了公主。”说着喉头哽咽，原本伶俐的眼角，也变得更加闪烁。

    映弦闻言暗叹：既然是郁国第一才子，想必公主定是再珍爱不过了。他这么一走，公主就成了寡妇，也难怪她现在那个样。又听小宁子说道：“可别再提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儿。生生死死，疾病伤残，还不都是天命。既不能改变结果，也只能学着看开了。”

    三人默然不语，又走到了兰禧大街的一个岔路口。转过弯，却见一群人簇拥在一摊前指指点点。映弦走近详看，原来是摆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字摊儿，后面耸立一排折叠屏风，前后里外挂放许多字帖，往来挑选购买字帖的人摩肩接踵，摊主却是一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端坐于西首，行云流水般收钱找钱，一言不发。字摊醒目处明码标价道：“大幅六两，中幅四两，小幅三两，条幅、对联二两，扇子、斗方八钱。”映弦望之咋舌：“乖乖，这价格，怕是比得上大内高手了吧！这么贵还这么多人来买？这人是什么来历？”

    小宁子说道：“姑娘也把他忘了吗？这是才子费正啊。别看他年纪轻轻，成名很早，在西鉴书界也算远近闻名了。”

    “哦？他是写什么的？”

    “据说写得最好的是草书，当年一幅临摹的《古诗四帖》轰动了全京城，说什么张旭在世。各大书家都把他夸的啊——不过咱是外行也听不懂。他在东市摆摊已经好几年了。银子怕是赚得有一屋子了。”

    “那如此才华，怎不去皇宫、书院入职？怎么也比在街头卖字体面吧？”

    蕙衣接口道：“谁知道呢？有人说是他清高自诩，不肯讨好权贵；也有人说他那字张牙舞爪，不过迎合了世俗口味，甚至带坏了整个京都的书风。俗话说多誉者亦多毁。里面的虚实怕也没几人看得清。”

    映弦走到字摊前，一幅挨一幅览过，却发现那草体虽也貌似飞鸟惊蛇，但并无扎实根基，多是故作任性狂放罢了。正在怀疑，耳边忽响起一个清柔的声音：“这也算是好字？”

    映弦循声转头，却见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含苞欲放的玉兰树下，用一双莹亮的眸子浏览所挂字帖，带着蹊跷的表情。碧色裙衫清光浮动，柳烟轻笼，裙上几枝水仙袅袅婷婷，绽开白花黄蕊的素朵，明润玉佩系在腰间，气质温婉高雅。旁边一个丫鬟，梳着双平髻，模样也是不俗。

    正在收钱的费正听到少女此话，抬头一望，神色倨傲地道：“姑娘如想买字，还请排队。”绿衣少女却摇了摇头：“阁下的字帖出价太贵，我实在买不起。不过，我能不能只买几个字？阁下现在写给我如何?”费正双手抱胸，一脸不屑道：“现场卖字有失风雅，在下从不为之。如果你想找我题扇，明日来取便是。”旁边又有人向少女起哄：“丫头大言不惭，你会写么？”

    少女微微一笑，说道：“那借你笔墨，我来写个字如何？”却见字摊上并无可用的文房四宝，向周围人询问才借得一副。也不管费正作何反应，从容自若地在纸上写下一个楷体的“永”，问道：“你觉得我这个‘永’字写得怎样？”费正瞟了一眼，说道：“这是京都，姑娘是真不知避讳呢，还是故意为之？”少女一愣，旋即又道：“费先生提醒得是。这皇上的名号倒不能马马虎虎就写。不过单单论字，你有何见教？”

    “恕在下眼拙，实在未见其妙。你若想引人注意，何必来这草市售字。以你的姿色，封个贵妃娘娘什么的想必也不是很难。”

    映弦心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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