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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遥尘 章节目录 第一回 古鉴映何弦(1)(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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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光微露的穹窿下,一匹雪白的骏马在颀木疏林间驰骋奔伏,若飞云穿石,素练舞空,身姿惊艳了整座萧瑟的山谷。

    白马不孤。身后紧追不舍的还有七八匹良骥,无论毛色,莫不奋力疾奔。它们与白马相隔不过数尺,可偏偏这数尺,即令前者一马当先。仿佛孤傲的领路人,全力奋进,却又时刻面临被超越后丧失一切的危险。

    追赶的奔马以一匹健硕黄骠为首,驾驭者是一个公服纱冠的青衣人。右手拽紧了缰绳,重心前倾,所背箭筒里插满锃亮羽箭。左手鞭打马臀,高声喝道:快停下,否则我要放箭了!

    白马所托却是一对青年男女,女在前男在后,身体紧贴汗喘不止。追赶者的恐吓并未起效,白马拼尽脚力为主人争取逃命的机会。男子突闻背后传来金属破空之声,大叫不好,猛抱住女子伏倒。亏得白马伶俐,忽左忽右,才算躲过一劫。然而刹那喘息后又有数枝羽箭妖叫着飞来。几枝落空,一枝擦肩而过,一枝从头顶蹭出;终于,最后一枝,男子闪躲不及,噗地刺进了后背。箭镞穿透胸膛,直没入女子后脊,女子登时发出一声惨呼……”

    就在此刻,空中猝然扯起火闪,犇雷片片绽出。伴随一声啪啦爆鸣,她感到什么东西已被闪电劈中,周遭景物极速运转,竟像是瞬间缩短、压扁了一般。轰天动地中,她的身体飞了出去……无助抛于空中,如同一颗被上帝随意抛掷的骰子,不知落向何处……

    .

    “你还好吗?”耳边隐约传来呼唤,她强睁开眼,眼珠朝四周溜了一圈,迷失说道:“原来只是一个梦。幸好,幸好。吓死我了。”又听见同样的声音穿贯磁场而达:“你醒了?”眼前是一张青年男子的脸庞,满面尘灰,其貌不扬,纯然陌生。他正用又惊讶又好奇却似乎又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她正欲开口,对方却率先问道:“你是谁?”她愣了愣:“我是谁?是啊,我是谁?叫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从地上跃起四望,眸子里变幻着水色山光,惊觉此处与刚才的梦境十分相似,不禁脱口而出。男子希奇地问她梦见了什么,她却又恍惚起来:“记不清了。只记得梦里有人在逃,有人在追杀,而且似乎就在山谷。”

    男子脸上疑云涌现:“你不记得你是谁?那你记得什么?”她躁郁地跺了跺脚,抓扯黑色衣襟,像是一只难测结局的黑猫:“我……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男子思忖片刻,忽问:“你知不知道你是郁国人?”她愈发糊涂:“郁国?有这样的国家?我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难道我……已经死了?你是人是鬼?”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最终像是下了决心,说道:“我得先去取样东西,你千万别走,如果你想知道你是谁,就在原地等我。我很快会告诉你答案。”她点点头,茫然看着他向东南方向走去,身影渐小,隐入了远方的一个山洞。

    她举目环视,这里是一片山谷,既少蓁蓁绿叶,亦无离离朱实。山脊寒瘦,树枝枯羸,但坡上一抹疏淡的青痕昭示早春已至。祅梦初醒,满页满页的清鲜空气冲入鼻孔,全身的毛孔已舒张,争先恐后地呼吸。晨风微凉,送来泥土的香气,淡淡的,远远的,滑过肌肤,宛如冰凉的手指在弹琴。她突感口渴,便拖足走至溪边,掬起一捧溪水饮了两口,冷冽沁骨,顿时摔了手掌。溪面却映出一张秀丽脱俗的脸孔。她怔怔相望,暗想这是我的模样么,倒是挺美。忽听身侧一阵响动,旋首送目,一匹白马立于十数丈外不停抖动颈鬃。腿一软,跌坐在地,叫道:“妈呀,白日见鬼!刚才我梦到的,不就有这么一个家伙吗!”

    闭上双眼,拼命搜索记忆长河里的波澜,却没有触探到任何细碎的浪花。除了那个凌乱依稀的梦以外,脑子空白得就像一册无字无图的新书,眼前的山谷、小溪、骏马和陌生男子则刚刚在第一页留下奇幻的墨绘。不知何时那个跟自己对话的男子又飘至身边。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装束古意盎然,肩上斜挎包裹,腰间系一柄长剑。难道……这是一名剑客?

    这一次他的眼里透出怜悯之意:“你真的记不清从前的事了?”她说道:“对,很奇怪。我的记忆好像消失了。莫非我遇到了什么灾祸,导致暂时失忆?”男子却没听懂,她便解释说,就是忘记以前发生的事。男子仍似不解,又道:“你刚才说梦里有人在追杀,有人在逃命?”她答了声“不错”,又听男子问:“被追杀的人是不是你?”她竭力忆梦:“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他忽然叹道:“其实那并不是梦。你刚才确实被人追杀,而且你的同伴,已经死了。”她悚然一惊,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男子慎重说道:“你往北走一阵,先走出山谷,再往西走,就是郁国的京城西鉴。你去找城中的文嗣公主,她是郁国的二公主。只要你找到她,就可知一切原委。”她更觉疑惑,打断道:“等一下。我认识一个公主,我该去找她?”

    男子边说边递出一物:“公主府在栖梧街中段。如果进了城有人想要为难你,你就拿这个给他看,便能脱身。不过,万不可轻易展示。”却是一块鎏金方牌,正面是两条腾云之龙,横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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