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雁过留声,一叶知秋,正是刚开学的季节。
有的人已经快速适应好了文理分科后的状态,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和节奏,踩着勤奋和努力的脚步朝高考一点一点靠近,而有的人还迷醉在假期的疯狂里,人被栓进了学校,心却像脱缰的野马万里驰骋,挥霍着仅剩的天分。
高一时的数学老师是个幽默风趣的小老头儿,爱讲些庸俗无奇却细思极对的真理。
他书往讲台上一拍,撸一撸两边的袖子就开讲:“人和人就像两条同一平面或者不同平面里的直线,有些线看似交错纠缠在一起,实际上却只是平行在不同平面里,这不是所有人都能懂的道理,你起码得上个初中读个高中,再碰到一个我这样的良师益友才会懂得。
再者就是有些线虽然在同一平面内,无论你是用眼睛看还是用尺子量,它都明显只是两条彻彻底底的平行线,但你以为就只是这样吗?Nonono,这就得等到你读了大学才会明白,这两条看似规规矩矩毫无交集的线条,在你无法预知的空间里会纠缠得像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绳!当然,大学你们更别想遇到一个我这样的良师益友了,老头子我上不了大学!”
往往都是满室哄堂大笑,小老头儿两手交叠放在他那把一米多长的直尺上站着得意会儿后就要板着脸让课堂肃静下来,然后再滔滔不绝的把数学课上成语文课。
那时的周景时总是翘着个二郎腿儿靠在窗边上,从来不听小老头讲的那些屁话,只有心情特别好时才会展颜一笑,拍手捧场。
直到后来才突然发现,小老头当时说的话是多么的富有哲理!不然像他和吴青鸽这样生活在同一平面里,仅仅是呼吸过同一阵空气的平行“人”,怎么会纠缠到一起?
周景时对小老头肃然起敬,只是后来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小老头,这个道理,他可是没上大学就懂了。
“铃——”铃响,人溜。
后门角落里的一小圈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足球飞奔出了教学楼,连带着的还有坐在第一组窗户边上的周景时。
高二还教周景时的小老头挺了下厚重的老花眼镜,他转个背的空隙,就人影都没闪一下跑出去了?
“我没进错教室吧?你们这确实是个文化班呐,怎么一个个跑的比田径班那帮崽子还要快?”
又是满室哄笑,达到效果的小老头满意的扬起嘴角夹着自己一米多的尺子大摇大摆走出教室。
那时真是年少不知愁,比窗外鸟儿还要喋喋不休。
九月的太阳耀武扬威的悬挂在头顶,田径场却依旧热闹非凡。
这一届的男生仿佛对足球有一种偏执的热爱,文化一班和文化二班是兄弟班,两个班的男生彼此也都称兄道弟,隔老远就站在草地中央打招呼吆喝。
“二班也是体育课啊!”
“昨天跟三班那场真的是见鬼了。”
“我去!你别说,三班那个胖子就是一肉盾啊!好家伙那一撞过来,我魂都被撞出去了,今天早上真是扶着床爬起来的!”
“靠!你那是肾虚吧!叫你少看点妹子,你看你一天天的都躲寝室里干什么。”
“肾虚?我是肾都被那胖子撞碎了好不!你们下次得帮我撞回去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不是!”一群人异口同声一个个笑得贼溜溜的,叫嚷着被胖子撞了的李华笑着把脏话都骂了个遍,一跃跳到笑他肾虚的付康背上,付康猝不及防差点摔趴到地上,幸好前面还挡着个周景时。
周景时把足球当篮球运着跑在最前面,一个趔趄手中的球就脱离掌心的控制滚了出去。
鲜红的跑道上是一群刚练完田径的女孩子,个个穿着红色无袖田径服,里面搭了各色T恤,一上午的田径训练搞完,连外面的田径服都是湿透的。
李华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周景时站在最前面冲那边喊:“对面的同学!帮忙踢下球。”
周景时在五中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跑道上的女孩子们纷纷回过头来大胆的打量几眼周景时,然后寻找滚到这边的足球。
他的视线落到最后一个女生身上,因为她实在是太显眼,在前面那群勾肩搭背或者牵着手的女孩子们的衬托下,一个落单的清瘦身影格外出众。
球不偏不倚的滚落到唯一没有停下脚步的吴青鸽脚下,她正准备落下的脚及时缩回来,只看了眼脚下的足球,就打算绕过去。
反正想要捡这个足球的人多的是。
“哎!那位同学。”周景时大刺啦啦的站在田径场中央喊住她,“帮忙踢一脚。”
他穿着最简单的宽松T恤和运动裤,午后的阳光毒辣又刺眼,明晃晃的晒在他身上,好像整个夏天都落入了他的发间。
“青鸽,喊你呢!”前面的女生提醒道。
吴青鸽转头看了一眼草坪中央,周景时站最前面,英气十足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后面的几个男生都在喊:“踢过来!”
她回过神来,随便踢了一脚,虽然没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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