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悠长,带卓子骞前来圣泉似乎并非是一种闲情逸致,卓子骞恭敬道:“太尊带子骞来此圣地,必有深意,子骞愚钝,还望仙尊明示。”
弦焱太尊甩起手中拂尘,前端麈尾扬起,弦焱太尊手腕轻摇,麈尾便旋成了一个圆状,在圣泉上空,由麈尾旋成的这个圆状似是被无限放大,匆匆前行,无形无相的天间云雾也随着麈尾旋转起来,旋转得越发快速,形似龙卷狂风,又形似海中旋涡,盘旋不尽。
弦焱太尊手上用力落下拂尘,天空的那道旋涡也被这股坠下的力道牵引,垂直扑砸旋向山巅的圣泉水面。
旋涡中的云气在圣泉水面散开,如炊烟遇到清风一般离去,重归苍天,落在水中的旋涡可是大有作为,那股急速旋转的力道不减,越发之快,水浪翻涌之中,在圣泉水面中央逐渐呈圆形向四周扩散开一个向水下深旋进去的空洞,空洞越大,旋涡越深,圣泉水位上升越快,很快便没出了圣泉边缘。
泉水溢出即刻化作寒冰,与周遭冰刺化为一体。
水中旋涡未停,却不再深下,水中空洞形似碗状,弦焱太尊摆动几下拂尘,不觉间竟扇起了一阵横风,这阵横风在泉水上空转了方向,急速落下,泉水再是立刻翻腾,成片的水浪溅落出来,不待水浪落地,便成了冰柱立在半空。
好似海上遇了风浪,翻腾不尽,波涛汹涌之间,旋涡消失,空洞渐无,自泉水底部缓缓升上来一柄乌黑利剑,利剑升起飞来,落至弦焱太尊的手中,一股如云寒气散开,卓子骞唏嘘:这不是母亲卓玉心的玄铁无锋剑挑天吗?
玄铁所制,剑身乌黑,长三尺六寸,暗合周天三百六十,剑宽一寸八分,合半数天罡,剑锋......
忽地察觉不对,弦焱太尊手中所持利剑两刃锋芒毕露,是为开锋后的利剑,而卓玉心手中的挑天剑两锋刃无光,尚未开锋。
莫非是在世间中共有两把利剑‘挑天’?
卓子骞不懂,投以疑惑目光,静等弦焱太尊卖关子一般地徐徐道来。
汉朝武帝时,皇城铸剑师挑天,铭垣,为寻回失传多年的欧冶子铸剑术,来到曾经欧冶子结庐铸剑的湛卢山下,寻到一块世间罕见的玄铁,十年汗水,终于铸出两把世间神兵,其锋利坚韧不亚于欧冶子所铸的湛卢,巨阙,胜邪,鱼肠,纯钧,七星龙渊,泰阿,工布八把名剑。
为剑取名时,两位铸剑师便用了他们的名字,挑天与铭垣。
王朝更迭,世事变迁,战乱下流离的不仅仅末代王朝,还有这两柄神兵,百余年前,昆仑山传夫子寻到了挑天剑,带回昆仑山;五年前,南梁名将沐儆德于街市铁铺偶得铭垣剑,送往青城山道教请北伯真人为宝剑开锋,北伯真人言说宝剑开锋要先浴圣泉水,由此推荐沐儆德送铭垣剑至昆仑山,由丘宫太尊主持开锋。
而今,铭垣剑已浴圣泉水五年,开锋已成,该当物归原主了!
故事并不长,其中所牵扯的却是卓子骞这等如是井底之蛙并不知道的井外世界。
弦焱太尊轻抚剑身,面露微笑:“由此,神兵沉寂百年,今朝出世。”
两日前,昆仑山下突然来了一队盾甲军,今时,弦焱太尊的反常举动,不得不叫卓子骞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算算日子,此行昆仑山已有半年之久,莫不是,该回去了?
不曾说过会有这般馈赠,也没有赐剑接剑的礼数,弦焱太尊偏偏把铭垣剑放在了卓子骞的手里。
此举更是证明了卓子骞的猜想:他该走了!
只是他的离开,与此剑,与南梁沐儆德有何关系?
弦焱太尊小步踏上下山路,看卓子骞盯着手中剑似有疑惑,解惑道:“此剑不是给你的,只是要你暂为保管。”
“不敢奢望,子骞想到了。”
“子骞,你来此也有半年之久了,天圆驭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小成,母亲不曾教过最后一式,子骞愚笨,练起来总是有些吃力。”
弦焱太尊不用看,也能猜得到卓子骞的心声,问道:“心里可是有什么不解要问?”
卓子骞点头:“确是有一不解,子骞想知道当年母亲为何不练天圆驭剑术的最后一式?”
“真想知道?”
“确是!”
“天圆驭剑术乃是昆仑山道统先祖所创,乃是至阳剑法,共九式,习前八式或看不出端倪,可最后一式,若要练成,必要历经体内真气倒行逆施,此真气至阳至纯,与阴相克,纯阳之身或无大碍,可女子之身嘛,体内阴阳两气冲撞,对宫腹伤害至深,练成之时,此生便再无为人母的可能......”
说出这个卓玉心对世间人隐瞒了三十年的秘密,弦焱太尊轻轻一叹,天圆驭剑术是昆仑山道统的成就精髓,也不免是一败笔。
在卓子骞记忆中的母亲,年轻时是一个凡事必要争到最强的女子,桀骜不驯,性烈如火,当年能让她舍弃可功成名就的最后一式的,该是怎样的决心?除了愿为人母的本心,还会有什么样的力量能撼动她好胜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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