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陛下像变了个人似的,怎么都听不进老臣的劝。”崔正此时已经彻底安心,语气里也带有一丝丝怨气。
“中书莫怪,朕演个戏也憋屈得慌,这不是怕人家不信么,只能成天丧这个脸。”
刘昭并不笨,他此刻已经想通了个大概,可他唯一不解的就是范璆鸣——他在这件事当中究竟承担了个什么角色?还有,他和刘暄又有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臣也没什么好说的,臣只想问一句,陛下是从何时开始怀疑臣与楚王的?”
刘喣以一种非常不解的眼神看着刘昭,仿佛刘昭问了一个“今天您吃了吗?”这样的蠢问题:“怀疑?嗯……朕想想,应该是从朕识字明事的时候开始吧。”
刘喣看刘昭一脸菜色,笑着摇了摇手:“好了好了,说说而已,你俩各有各的心思,这不是怀疑不怀疑的问题,而是事实啊,不是傻子都知道吧。”
“不过你和楚王之前相争,无非是你扫他的场子,他又清你的人,朕乐得看戏,还能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刘喣收起了玩笑之色:“但要说真的疑心你俩之间有猫腻,还是因为那批金矿。”
“泗水王没有拦截金矿,只是将金矿辗转途径记录跟踪下来,发现这批金矿是通过各种途径到你两位手中的。”刘喣想了想,又补充道:“六叔大概自己也不清楚吧,这批金矿可是分作三份的,还有一份进了别人的腰包。”
刘昭第一时间看向了范璆鸣,“不是范太傅,是我。”刘暄抢先答道。
“第三批进了弘农,之前我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直到金矿案发生,我派人一查,才发现弘农王名下有这么多金矿。”刘暄一脸凝重地说道:“于是臣马上向陛下禀报了这件事。”
“弘农的那批金矿,臣半点没有动过。”
“六叔也觉得很奇怪吧?这事怎么扯到弘农王头上了,他不是卧病在床呢么?”刘喣又对范璆鸣说道:“范太傅也觉得奇怪吧?你一心为了弘农,啊不,应该是一心为了刘暄,为何他却不知你这般‘用心良苦’?”
“那是因为二十三年前发生在宫里的一桩秘事,让范太傅误以为刘暄是他的儿子。”刘耿不想再兜圈子了,他只想赶快把这件事解决。
“误以为……”范璆鸣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一脸稚童般的懵懂,似乎完全听不懂刘耿在说什么。
“是范锵告诉了我真相。”刘耿看着范璆鸣,他虽然面容平静,可他的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仍然对这一切怀有胆怯。
撕开伤痕本来就不容易,即便这伤已经腐烂生蛆,虽然心知早就应该割掉,可到了真正下刀的时候,谁的手又不会微微发颤呢?
刘耿将膝上那卷轴抛到了范璆鸣的面前:“范锵他很聪明,他才是最聪明的,他早就知道一切,甚至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想让他死……他在所有事情发生以前,就已经把属于这个深宫的真相还给了它。”
第二愔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到那卷轴,她才开口道:“这卷轴不是……被毁了吗?”
“被毁的那个是假的。”刘耿转头对第二愔说道:“真的早就拿走了,假的这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顺便让我来偷一回,增加可信度是不是?”第二愔瞥了刘耿一眼,她虽然可以理解,但对刘耿还是有些许不满:“真的这个是谁拿的?”
“是朕啊,还有谁比朕更方便。”刘喣插嘴道。
确实,刘喣整天游走在这宫内,哪里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是最容易让人忽略的。
“九叔从杨敏德那边一套出话就派人通知朕了,所以朕当然是拿到这一卷卷轴的第一人。”刘喣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一丝丝得意:“不过朕可没有偷看啊,这是九叔自己给朕看的。”
“你的计划的确大胆,但也不是不可行。”刘耿看着范璆鸣的眼神多了一丝嘲笑:“可是你小看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被你招入宫中的小太监田顺心,他也许是你最不在意的一个人,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小人物’,破坏了你所有的计划。”
“他跑了,可范锵找到了他。范锵在所有人之前,拿到了他亲自写下的这一纸手书,埋在了这一切开始的地方,珚禔殿那株存活下来的冬青之下。”
“本来应该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惜,你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却是苦苦找寻你多年,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一直在筹谋着报仇的田顺心。”
“他连姓名都未改,因为他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一定连那件事都不会放在心上,更别说一个名字,一张面孔了,对吧?”刘耿看着范璆鸣紧皱的眉头,又笑了一下:“哪怕我说到现在,你也想不起这个叫田顺心的小太监和你究竟有什么冤仇,是也不是?”
“正是因为他连姓名都没改,所以我很快查到了他的身世。”
“三十九年前,范太傅还是瓜州州牧手下一名功曹,为了赢得州牧的赏识重用,你出了一计帮州牧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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