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向他看去,有疑惑的,有震惊的,当然还有怀疑的。
“哦?”刘耿轻轻挑了一下眉毛,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是否相信这话:“还请这位……”
“小人姓周,单名一个实字,家中排行老大,下还有一弟一妹。”那人倒是反应快,立马接口道。
“周大郎,”刘耿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回答:“劳烦你详细地说一说此事经过。”
“是这样的,咱们衙里每个编制的衙役都有两套差服,皂靴也有两双。前天小人的妹妹将皂靴浣洗过后晾在院中,第二天去收的时候就发现不见了。”
“我们全家翻箱倒柜地找了,还是没有找到。”
周实说完这话,只觉得周遭安静得都能听见针落之声,他只听得到自己狂乱的心跳震得他有些头晕。
刘耿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有说话,他越是安静,在场的人便越是紧张。
半晌后他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丢失物品,为何不上报?”
“因,因为……”
周实支支吾吾的,急得一头汗,倒是他身边的另一名衙役语气不善地开口了:“还不是怕被责罚,这样即便是向班头死了,你也会因为遗失物品之过当不成班头。”
说话的是个年轻子弟,名叫吴俊元,看他的表情和语气,似乎对周实颇有意见。
“你……小人只是觉得才过了两天,不一定就是被偷了,想待仔细找过以后确认是遗失还是被盗,再将此事上报。”
“若不是又出了案子,发现了脚印,你怕自己惹上事,也不知这事还会不会被人知晓呢?”吴俊元依旧语带讽刺,倒是他身边的解卓逸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了。
刘耿倒是一脸安然地看着几人之间的小动作,状似不在意地说道;“既如此,周大郎家中就得好好查找一番了,若真丢失了皂靴自然是要担责的,不过若没有遗失或者只是随意丢弃破坏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周实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嘴,之前他迫切的希望能找到皂靴,现在却一点也不想了,若真是有人偷了他的皂靴杀人……那他必要担责,若是那皂靴又被找着了,那他真是百口莫辩了。
还不如直接毁了丢掉。
一班衙役该问的也问了,案发时他们不是在家中就是在外面,在家中有亲人友邻的倒还可以作证,独居无人可证的就单拎出来,外出无人作证的也得单独拎出来。
好巧不巧,当夜戌时到子时,周实人不在家,他说自己出去闲逛了,又没有人可以证明。
还有一个独居的邝真,他没有家人,四邻也无法证明他当晚真的在家。
其余五人都没有嫌疑了,因为他们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明。
第二愔下意识地看了解卓逸一眼,他的表情很正常,有疑惑,有惋惜,也有一丝悲愤在其中,这都符合一个得知凶杀案发生又无可奈何的人的心态,何况又是自己相识的人,带点愤怒更是正常不过。
可是……第二愔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她多心了吧?说到作证她和刘耿都可以为解卓逸作证人,案发当时他不就出现在两人对面么,看他走的方向也是跟县衙完全相反的,他没有时间在那之后回到县衙作案。
而且他说自己因为向英的事睡不着觉,所以出门喝酒去了,去的还是西街的酒馆子,他在那里待到亥时末听说县衙里出事了才急忙离开的,酒馆的客人、掌柜、杂役都可以作证。
不可能是他,第二愔的理智一直在这样告诉自己,可她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第二愔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想来是这几天有些累,还是她这病虽然治好了,但还是或多或少的影响到自己的思绪?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蛊虫多钻了心眼出来,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周实嫌疑最大,已经被关押在班房中,邝真只得待在家中不能随意外出,其他人都被年承安带着去周实家搜东西了。
那双案发前正好丢失的皂靴,很有可能就是此案的关键证据。
刘耿交代完了事,才发现第二愔在发呆。
“想到什么了?”
刘耿的声音将第二愔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她伸出食指,一边比划着什么一边说:“如果周实不是凶手,他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有人偷了他的靴子行凶留下脚印,那就是有人穿了原本属于他的靴子……“
第二愔嘟嘟囔囔的,刘耿勉强听出其中意味:“你的意思是?”
“向英的靴子!”第二愔眼睛一亮,转头对刘耿说道:“会不会是凶手穿着向英的靴子进屋,将人挂上房梁之后又把靴子脱下来穿到向英脚上,那地上就只有一串脚印了!”
“那凶手就应该是背着或者扛着向英,向英并不瘦弱,只可能是健壮的男子做的事。”刘耿也赞同第二愔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建议再回到向英家看一眼。
两人话不多说又去了向英家里,对着地上那一串已经完全干掉的泥渍皱眉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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