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附着其上,方圆数里被业火吓跑的山精野怪也都慢慢回到了居所。
锻炼进行了三天,我和猎人每天寅时起床,亥时休息,几乎不眠不休,每天只食一餐。
但精神状态却从未衰减,相反的,随着技术愈加纯熟,我们反倒都变得越发兴奋。
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我已经可以纯熟的运用阴气,凭空接过猎人丢来的腰刀,身上的气瞬间便遍布刀身,整条胳膊仿佛已经和钢刀融为一体。
“铛!”
两刀相撞,猎人挥刀的力量被气全部卸掉,手里的腰刀更是被直接崩成了两段。
我看到猎人的眼中溢出狂喜的炙焰,我也感觉一股想笑的感觉顺着食道涌上我的嘴角。
我们搂在一起哈哈大笑。
多日的摸索锻炼终于有了成果,一直紧绷的思维也随之放松。
如此一来,多日积累的疲惫感也仿佛困兽出笼一样四面涌来。
我们几乎是用爬行的方式回到房子,哆嗦着弄了饭,吃个全饱,摇摇晃晃上到二楼,倒头便睡,连门也没顾得上关。
陷入熟睡的我们并不知道,自己三天的锻炼早就惹了天大的麻烦。
这是个没有阴阳的世界,而我是这世界中唯一一个打破平衡的存在。
这些铭文均是由猎人口中所说的那个“隔壁村仙人”所绘制雕刻,也正是猎人独自在这荒郊生存这么久得以自保的屏障。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防御机制其实也不是尽善尽美。
比如房屋东面屋檐下的一处小角落,便是铭文覆盖的死角,“仙人”在计算铭文时遗漏了这个地方。
知道这个漏洞的“人”只有一个。
说来也是天意凑巧,这“人”正是猎人不共戴天的杀子仇人——那住在“蝌蚪眼”树林里的画皮鬼。
而且猎人不知道,当初自己的妻子也正是被这画皮鬼通过漏洞进入房间所害,铭文挡得了外墙的凶神,却伤不了屋子里的小鬼。
画皮吃了猎人妻子的魂魄,猖狂地砸开屋门,扬长而去,又通过惯用的幻化手段,蒙骗猎人的儿子,当着猎人的面将其残杀在蝌蚪眼。
画皮每次杀人后都会在林中静养消化,猎人却一直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所看见的那个烂白布包裹的恶鬼,才是自己仇人的真正面目。
而他却还傻傻的以为杀害儿子时那个突然变成美妇人模样的女鬼才是画皮。
所以找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一无所获。
三天的锻炼,从业火的压迫,到至纯灵气的诱惑,无不惹得一众鬼怪垂涎欲滴。
同时这股“美味的气息”也钻到了画皮的鼻子里,它不再外出觅食,而是待在远处静静注视着小木屋的变化,等待着时机。
它很聪明,直到发现我们两个虚脱,疲惫地爬回屋子,明白时机已到,才趁着夜色与众恶鬼一并包围木屋。
画皮杀人太多,身上冤孽太重,所以很多鬼怪对它也是敬而远之,而画皮又是个心肠歹毒而且自私自利的家伙,所以鬼怪之中连一个盟友都没有。
这一夜,画皮化作一只普通小虫,夹杂在一众恶鬼中抵达小木屋,却只孤身偷偷钻过了漏洞,其它鬼怪见有漏洞,眼睛全都放起了光,他们每夜包围小木屋,就是为了试图寻找出木屋的漏洞,却不知画皮这家伙一早就知道。
可画皮聪明而自私。
画皮心道只消过了今夜,这小木屋里的人也就没了,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攻击小木屋,于是从身上扯下一块灵体,把那唯一的缝隙死死塞住,堵住了小屋唯一的漏洞。
画皮身上的煞气几乎可以凝聚出实体,一层淡淡的水汽始终缭绕在它身旁。
它静静飘过大厅,所过之处尽皆覆上一层薄冰,猎人养殖的唯一一盆小花也枯萎死亡。
木门中封印关押的各种鬼怪全部噤声躲避,喜欢啃食骨肉的蜈蚣盘踞到了屋顶,喜欢拿刀解剖人头的鬼面放下刀,熄灭烛,躺到角落假装沉睡。
致命的危险缓缓靠近,大厅……楼梯……走廊……卧房门口。
冰冷的煞气更加浓郁,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低了十数度,地上凭空结出坚冰。
而我和猎人还在深深的睡眠中,三天的苦熬,我们实在太过疲惫。
猎人失去了本有的谨慎小心,我也失去了对怨煞之气敏锐的察觉力。
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是我的房间。
在那一刻,我刚巧在做一个梦,梦中的一切与我身边发生的一切相同,可我却只以为那是一个梦。
画皮缓缓落地,或许它认为在空中进食会让美食失去原有的曼妙滋味。
白布蒙盖之下长长的头发蔓延到地上,铺出一道绸缎般的地毯,而它那双煞白的小脚便轻轻点在这地毯上,一丝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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