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O七年的夏天,中山狼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不但有人供他吃喝抽烟,还将能搜罗到的报纸杂志及黄色书刊拿给他看,整天用恭维讨好的话哄着他。
现在,人们只在背后叫他“中山狼",当面则称呼“汪师傅"。
在人们的恭维声中,中山狼不由地飘飘然,忘了自己是老几,竟然真地把自己当回事了,自觉权势在握,不可一世。有时对东郭先生竟然也吆五喝六,呼来唤去,让他给自己洗衣刷鞋,搓澡擦背。
中山狼却心地坦然,常想:这年月,有权的是爷,有钱的是爹,没钱的是儿子,没势的是孙子,儿子和孙子就该伺候爹和爷。
曹雪芹的《红楼梦》中有一句话:“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用来形容现在的汪明星,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有一天,中山狼提壶送水到裁剪组时,闻到一股醇香浓郁的酒味,他知道,肯定是哪个酒鬼犯了酒瘾,忍不住喝酒了。
中山狼想,立功的机会又来了。他便站在大案子旁边闻嗅。
“中山狼,站案子边闻嗅什么呢?"有人问他。
“我闻到一股酒香味。是谁喝酒了?"
“除了你中山狼,谁有那么大的狼胆敢喝酒呀?"
“这是哪来的酒味?还是山西杏花村的55度汾酒。我一辈子多半时间都开饭店,各种牌子的酒我十步之外就能闻出来。"
中山狼是在吹嘘炫耀,也是在说实话。
“是赫哲明刚才被推刀割破手指,抹了点酒精。别再疑心疑鬼的啦,谁有狼胆敢喝酒呀?"
中山狼朝赫哲明望去,还真地看见他右手食指缠了白布条。
中山狼笑笑说:“你们能唬弄我的眼睛,却唬弄不了我的鼻子。这不是酒精味儿,分明是55度汾酒的酒香味儿。我若说错半句,你们打歪我的鼻子,我甘愿认输——赫哲明,敢解开布条让我看看手指吗?"
“中山狼,我凭什么听你吆五喝六,指手画脚?我们家祖祖辈辈可都是猎户,老虎狗熊都不知打死过多少,打死一只狼羔子更不在话下。赶紧走开,小心我砸断你的狼腿。"赫哲明发火了。
中山狼知道,这小子是东北黑龙江省边境地区一个少数民族的,五十多年前他们还处在原始社会,世代打猎,性情狂野,惹不得。
可也不能让他抢白自己,否则,我以后怎么在监区站住狼脚?
中山狼怒气冲冲,回头放下铁壶,便朝警官值班室走去。
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午饭铃响,人们放下活计,争相下楼吃饭去。
有人告诫赫哲明:“小心挨狼咬!那小子可是到值班室去报告了,必须有所防范。"
赫哲明推测,一旦中山狼检举汇报,按照惯例,警官肯定会趁着午饭时间到这里搜查。他便将半斤装的小酒瓶放进裤子口袋,挤进人群下楼。
刚下到四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平台,赫哲明便被等在那里的郑区长喊住,说要搜身。
赫哲明知道遮掩不住,便乘乘地掏出酒瓶递给区长。
郑区长说:“先吃午饭去,饭后集合前先来值班室找我。"
午饭后,人们站队报数上楼,进车间后,发现赫哲明被“上吊”——双手叉开向上斜举,呈投降状,被墙上两个手铐套环锁住手腕,背部贴墙,全身呈“Y” 字形,站在厕所门口。
对面两米远处的方形立柱上挂着小黑板,上面写着:
赫哲明私藏白酒,罚款两万元,扣除当月考核分。另外,扣裁剪组组长考核分3分,扣该组成员每人1分。
特此众告周知。
2007.7.21.
当晚下班时,等犯人们收工整队回监区走后,大坐才解下赫哲明,给他带上手铐,押回监舍,铐在大会议室窗户钢网上。除了吃饭、如厕时间,一直在窗网上锁着。
第二天早饭后上班时,他又被戴上手铐,被大坐押着,跟在队伍最后。到车间又被上吊。
五天后,家属汇款一万元到监区账户,并短信告诉区长:“家中只能凑够一万。哲明儿任由警官处理。"郑区长便当众宣布,解除对赫哲明的惩罚,月考核分照扣。"
八月初公布七月份考核分时,中山狼被奖励5分,梁队长给他申报记功一次(可以减刑一至三个月)。
车间的水越来越紧张,中山狼在人们心目中越来越重要。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当下,中山狼就是最有权势的。有人巴结奉承,有人上货贿赂。夏天两个月下来,上货的人太多了,他都没法全都照顾了,只好凭着记忆,谁上货多,对谁印象深刻,就优先照顾谁。
缺水,是大家的不幸,却给中山狼带来了福气。没水就不用烧水,不用送水,中山狼就在电热水桶旁边小凳上打瞌睡。
在后来的日子里,人们发现,有时有水了,中山狼也不上水、烧开水。他说:“电热桶烧坏了,电工正修理。"
有时电工也修不了,要换新件。这就必须叫警官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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