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梢上的一滴水落进林适的眼睛 , 他揉了揉眼睛," 可我不知道聊什么......."
徐亦晨笑笑 ,"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 " 有!" 林适眼睛亮亮的 , 润润的,不知是不是刚刚那滴水的缘故。话说一出口 , 林适就觉得自己体现得太迫切了。
" 那你问啊? "
林适思忖了一下 , 在肚子里好好地把问题打磨了一遍,然后挑挑眼皮 , 做出一副随意盘问的样子," 你现在在哪高就呢? "
徐亦晨闻言 , 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觉得心底一软,他是在乎的......
" 我没跟你说过吧 , 你从哪里知道的? "
" 我又不是死人 , 难道我不会问长风的学员吗? " 林适骄傲地瞥他一眼。
" 我去我爸公司了," 徐亦晨淡淡地说 ," 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事。"
" 那以后喊你小徐总咯 , 我才反应过来长风驾校就是长风集团的子公司 , 而且 , 长风的老总也姓徐……”
林适还在推理着,徐亦晨一下抱住了他 , 林适的脸刚好埋在徐亦晨胸前。他被突如其来的白山茶花香撞得一愣 , 没说完的话也模糊了三分,"你真是深藏不露……"
" 别再提他 , 好吗? "
徐亦晨的手扣在林适的腰上,林适有些不知所措,那人的发丝擦过他的脖颈,连带着心尖一起痒痒的。
他们不是父子吗,为什么不让提呢,是关系不好吗,还是他觉得以老总儿子的身份进公司很丢人……脑海中一闪而过,电光火石间,林适突然记起了徐亦晨给他讲过的小狗的故事……为什么,感觉好奇怪。
林适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终于还是顺上了徐亦晨的背。
“ 好,对不起。” 林适轻轻地拍他的背 ,就像在安抚一个小孩或者小动物什么的。
每个人都可以有秘密,你现在不想告诉我,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不是信不过我的意思,只不过你需要和过去的隐痛作别,你还在蓄力,但我情愿拉你一把。
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打开我自己,我把陈伤暴露出来给你看,不是因为客观上不痛,而是现在有你,我主观上不再怕痛。我说出来,为的也不是要与你交换你的过去,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看,你也可以,不管过去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们有彼此。
林适踮起脚,轻轻地碰了碰徐亦晨的唇。
“ 你想知道我爸吗?” 他没等徐亦晨应声,就自顾自说起来。
“ 他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爸爸,他宠我但不娇惯我,他忙但从不忽视我。他的信息素也是你这样,白山茶味的。奶奶说,小时候我半夜起来闹,我妈怎么也哄不睡我,我爸一来,我就能睡着……”
林适微微扬起脸,目光里全是坦诚。
徐亦晨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林适在跟他讲他的过去。心下全是感动,他紧紧抓着他。
“ 但是有一天,下了好大的雨……我也不记得下没下,但是冥冥之中我觉得那天下了,我全淋湿了。我和妈妈在家里等他回来,他早上出门之前还说晚上要在家里吃火锅,但是好晚好晚他都没有回来,火锅底料粘在锅边,都凝固了,好恶心……”
徐亦晨眉心一跳,他大约摸猜到了。
“ 然后他就再也没回来,本来说好的,说好了的啊。”
布丁味里有林适的情绪,淡淡的,像被冰封了的山川,但里面还是潜藏着的陈伤。徐亦晨懂,再精巧的工匠都无法将揉皱的纸复原如初。
“ 你……辛苦你了。”徐亦晨怨自己嘴笨。
他把林适往怀里按了按,安抚信息素在他们之间炸开。
“ 他是因为车祸走的,但对面的司机肇事潜逃了,至今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我真的好恨好恨,凭什么那个路口的监控正好那天坏了,凭什么凶手可以脱身,凭什么睡在地下的是我爸!”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林适的眼睛里涌出来。其实如果他不说出来,徐亦晨是断然不会想到他会经历这些的,他曾经自以为是地以为只有他的过去是不堪的。
“ 别哭。” 他用指腹擦去林适的眼泪,“ 林适,我突然无比庆幸,我的信息素是白山茶,真的。你也要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叔叔一定会沉冤得雪。你要相信,在此之前,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吗?”
距离太近了,近到心跳像炸雷一样在耳畔炸响,如同惊蛰般的。冰在慢慢解冻,化成春水,涓涓而潺潺。
“ 好。” 林适闭了闭眼。他笑着,最后一滴眼泪滚落,他知道其中欢喜的成分。
“ 带你去个地方。” 徐亦晨松开他,看了看天空。天空看起来又高又远,颜色是淡淡的蓝色,仿佛被刚刚突如其来的暴雨洗涤了一般。
“ 现在天正好。我带你去我奶奶家。”
“ 啊?可以吗?”
“ 有什么不可以,就我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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