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同出发。”他说得很诚恳,说,“我们到底低估了此趟护镖的难度,你们二人若能施以援手,当能再添一重保障。”
燕北回拱了拱手,说:“您言重了,卓先生。这二日我们在青坛那些人里也早已挂了名号,凤羽镖局看我们年轻,愿意护送一程,自然是感激不尽;更何况您说得这么客气。”
卓先生笑了,说:“难怪英彦说你为人体贴。”
然后他的表情凝了凝,没再说话。
燕北回与秋不归一同在马车里坐着,那个小少爷也同他们乘坐一辆马车。他的那匹黑马暂且借给凤羽镖局的镖师骑乘,秋不归本想反对,被燕北回用眼神阻止,也只能闷坐在马车里。燕北回还在想黑衣人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顾不上秋不归,更遑论小少爷。
过了一会儿,小少爷受不了这个氛围,说:“你们在做什么?同我说话!”
秋不归当然不理会,燕北回则努力集中了精神,说:“你想听我们说什么?”
小少爷说:“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突然赶路?”他思索着,说,“昨晚才有人来刺杀本王爷,难不成又有人来?”
燕北回笑了笑,说:“小福神,想那么多,做什么?”
小王爷也笑了笑,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些成年人的稳重。
他说:“别叫小福神了,你早该猜到了吧,我是谁。”他见燕北回不反驳,便继续说下去,“我确实怀疑过你们二人,莫不是和那些黑衣人打了配合来潜入本王爷的身旁,但看这个秋不……秋大哥,实在不像。”
他原本想拿捏气势地说一句,斜眼看到秋不归冷冷地看自己,顿时又没了勇气。
燕北回不由得笑了,说:“你兄长是他这样的?”
小王爷说:“比他还坏!”他愤愤地说,“成天让我背书,背不出来,就不许我出去玩。还让我练字,背不出来就罚我抄字,字写不好看就罚我念书给他听。他倒是很悠闲,每天和大人喝茶聊天,等我长大了,我也这么对他,把他关起来不许出去。”
燕北回听听就过去了,没往心里去。小王爷说是说,当初背诗接诗的时候一点不含糊,想来只是和兄长嘴上吵架,实际感情不错。
小王爷抱怨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你们二人也是兄弟吗?”
燕北回说:“是。我虚长几岁。”
小王爷说:“哦,原来你是弟弟。”
秋不归说:“年纪比你大。”
小王爷的脸僵了一僵,很快,他又说:“那你一定能懂,秋大哥。我想回去。”
秋不归说:“害怕了?”
小王爷说:“有点……我如今已七岁了,兄长在我这个年纪已经能同父亲商讨事务了,而且我也不笨,我知道那里出事了。”他郑重地说,“我知他让凤羽镖局送我离开,只是不想牵连我,嫌我年幼,嫌我无用。但我……万一我兄长他……”他祈求地看一眼秋不归。
秋不归忽然对小王爷感到熟悉。他刻意不去在意燕北回在听到小王爷的话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弯腰去抱起了小王爷。小王爷接连几日的惊吓与疲劳终于在此刻爆发,他蜷缩在秋不归的身前呜咽起来。
秋不归说:“你兄长不曾教导你,不许哭吗?”
小王爷抽泣着说:“我忍不住。我、我害怕……”
秋不归说:“害怕有什么用?要么留下来不肯走,要么偷跑回去找他。”他的胳膊被燕北回用笛子轻轻敲打了一下,也不算疼,但难免委屈,不由得抬头冲燕北回发脾气,说,“我又没说错。”
燕北回愣了一下,笑起来,说:“你还没醒酒啊。”
他毫不介意地凑过来,碰了碰秋不归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燕北回挨着秋不归的姿态有些像是道歉,他轻轻握着秋不归的手,又轻轻拍着小王爷的后背。
燕北回说:“关心则乱,人对自己在意的人总会考虑不周全的,只能做到自己能想到的,顾不上更多了。你兄长许是实在害怕你受伤。有时候人少反而更好,你安全,你兄长才能无后顾之忧,才能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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