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摇晃了几下,经不住瑞木青一阵猛扯,咻得落在了庭院的树梢上。
“你看看……”富绶抱怨道,扔下线轴,一捞袖子,“拿着线轴!我去够!”说着,搓搓手,一纵身像个小猴儿般蹿上了树梢。
“够到没有啊?”瑞木青仰着小脸望着攀在树上的富绶,小蹦雀似的跳着。
“还……还差一点……”富绶一只脚悬空,尽全力舒展开小胳膊去够风筝,“我够……够到了!啊……”另一只脚一滑,顿时失控得摔了下来。
“依兰阿哥!额娘——”瑞木青瞠大了眼睛,扔了线轴天真地伸手去接他。
富绶往下落着,他不敢看,也挣扎不了。
一个身影像是横空杀出一般,纵身将他接在了怀里,稳稳地落下地来。
“好了!没事了!”一个声音在富绶的头顶上响起。
富绶这才壮着胆子睁开眼睛,顿时有了精神:“十四叔祖!”
“下来吧!”多尔衮把他放到地上,爱怜地抚摩他的小脑袋。
“绶儿!”绎儿匆匆赶到,惊魂不定地跑到了他面前,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没事吧!额娘看看!摔坏了没有!”
“我没事!多亏十四叔祖!”富绶抬头去看多尔衮,眼神里满是对英雄的崇拜,继而孩子气的一笑,“只是风筝坏了!”
“不过一只风筝嘛!”袁郁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风筝,“姨给你补一补,一样可以飞啊!”
“真的吗?”瑞木青扯着袁郁的衣袖。
“恩!”袁郁笑道。
“那现在就去补!”富绶拽过袁郁,拉着就走,“走嘛!要用宣纸吧!去书房!走!”
“好!”袁郁拉过两个孩子的小手,“现在就去!”
范仲秋正伏在桌案上画着画,旁边随意得卷着一卷宣纸,甚是专心致志。
瑞木青跑进门,一眼看见范仲秋旁边垂下的宣纸,三蹦两跳地急吼吼就去扯:“姑姑!这有宣纸!好大的一张呢!”
“格格!别扯!喂——”范仲秋挡个不及,手上的毛笔在白纸上被她拉出一条长长的墨线,“我的画——”
“借本格格用一下!一会儿就还你!”瑞木青一副满不在乎的无辜笑脸。
“做什么用啊?”范仲秋一皱眉,心中暗叫不妙。
“补风筝啊!”瑞木青抱着宣纸出了门,“姑姑!宣纸来了!”
“天啊!”范仲秋欲哭无泪地望着自己的《山居秋暝图》成了风筝纸,倍受打击。
“你们俩摁好了,一会儿干了就可以放了!”袁郁抱着糨糊和剩下的宣纸、剪刀,一边叮嘱,一边进了书房。
范仲秋趴在桌上,望着袁郁手中剩余的宣纸,眼巴巴的:“请问还剩多少啊?”
“什么?”袁郁放下手中的东西,回过头。
“我的画。”范仲秋坐正了身子,托着下颚,“你不会全糊了风筝吧?”
“还剩一点儿!给!”袁郁把手中卷起的剩余放到他面前,“一张画而已,用不着那么夸张的心疼!”
“喂!你把我的心血弄成这样,还说我夸张?小姐,你太过分了吧!”范仲秋觉得她有辱斯文,冲着她出门的背影嚷道。
袁郁不动声色的一笑,扭身走了。
“你……”范仲秋兀自咕哝了一句,展开了纸卷,却不禁“啊”了一声。
手上的“剩余”却不可称为“剩余”了,剪刀顺着边精心地剪出了一个大小合适的边框,把一幅水墨丹青框得半分不多半分不少。刚刚被误画的墨线尽头,被别出心裁地勾勒了一只轻盈的燕子纸鸢,摇摇曳曳正生动。
范仲秋压上镇纸,却发现右下角多了一行娟秀的小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他不由留恋起刚才出门的哪个清瘦的背影,还有那银铃般的笑音,哪里还有了画画的兴致。
与此同时,祖绎儿和多尔衮在回廊中一前一后的晃动着脚步,夕阳的余辉投下了他们被拉长的影子。
“你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绎儿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
“还不是为了出兵伐明的事。”多尔衮漫不经心地在后面应道。
绎儿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脚步,却没作声,只在无形中攥紧了手中的手绢。
多尔衮却是洞察了一切,抢先一步逼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握住了她攥着手绢的手。
绎儿挣扎了一下,冷冷地怒视他峻瘦的脸,压低了声音:“这是在肃亲王府!”
多尔衮轻巧地一笑,攥着她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紧张了?一听到‘伐明’两个字,你的反应总是很大。”
绎儿用力甩开他的手,背过身揉着被他扼疼的手腕:“这不劳你费心!这是我自己的事!”
“这恰恰不是你自己的事,你该做的事却没做好!”多尔衮站在她身侧,若无其事中又带着责备的口吻,“绶儿的武功可是没什么长进,你没教他吗?”
“他有自己的师傅,我为什么要教他?我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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