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的天气有些闷热,嘶嘶的蝉声让树荫下裹粽子的妇人们觉得聒噪,说话的声调也自然提高了好几分。
青绿色的叶子在几双灵俏的手中,不过三两下的缠裹,便塞满了浸了水的糯米,撑得饱饱的,一个个整齐的躺在了大锅里,好似等待检阅的将士。
一双脏乎乎的小手扒着锅沿伸了进来,露出小半个脸儿,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哎哟哟!”祖泽润的妻子沅娘眼见手快,忙腾出手将那双小爪子捞住,笑道,“小祖宗!这可是要下锅的,不兴乱摸!”
富绶一脸委屈,撅嘴道:“为什么?”
“绶儿。”袁郁招呼几个丫环婆子将快装满的锅子端走,自己弯下腰,牵过富绶的小手,拿抹布细心地擦着,“这个是要吃的,你的小手全是泥,乱摸吃下肚去,是要生病的。姨给你擦擦……”
“我也要玩!”粉娃娃样的瑞木青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下子钻到近前来,一双嫩手不由分说就往放粽叶的水盆里扎。
“啊呀!”沅娘促不及防,眼看着洗净的粽叶又糊了一层泥,“你们哪儿弄得这一手啊?”
富绶搭腔道:“三哥哥带我们去花园里逮家贼的,爬假山摔的。”
“这个小三儿啊……”沅娘快被气疯了,“一天到晚胡闹!大过节的,非得讨打!”
“算啦!”袁郁端起放粽叶的水盆,牵过瑞木青笑道,“瑞格儿跟姨去给叶子洗澡好不好?”
瑞木青兴奋的用力点头,一双手扒着底很是认真:“我帮姨拿盆。”
“真乖!”袁郁甜甜一笑,“绶儿去不去呢?”
“嗯!”富绶也是兴高彩烈的,拔步就走。
“哎!”沅娘忙不迭叫住三人,“郁妹,你顺带催催厨房的人,给三妹的糯米鸡汤做好了就趁热送过去,冷了喝了要病的。”
“知道了,我一会儿亲自送过去。”袁郁挎着盆,俏笑倩兮。
沅娘看着三人去远了,这才重新拾起手边包了一半儿的粽子,继续拾掇起来:“这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儿的,就半年下来了。”
“可不是!”一旁祖泽洪的妻子也搭腔道,手上倒是不含糊的包得利索,“这转眼的,瓘儿也快二十天大了。”
“是啊!说也难得,这次孩子生在娘家,可美了三妹了。”祖可法的妻子咬断了缠绕粽子的棕绳,笑着道,“虽然王府里啥也不缺的,可到底比不上娘家人知寒知暖的,照顾的在心。”
沅娘点点头,又叹了一句:“话说,再过些天,瓘儿满月了,三妹也要回府了。到底是别人家的人,娘家再好,也不能长留啊。”
“听说了没有?”祖泽洪的妻子压低了声音道,“又要入关了。”
“真的?”祖可法的妻子瞠大的眼睛盯着沅娘,“你也听说了?”
沅娘摇摇头:“你们呐,少说这些沒影儿的事情,小心隔墙有耳。”
祖泽洪的妻子慌忙闭住了嘴,低头去点桌上包好的粽子。
祖可法的妻子却不知深浅,依旧好奇:“他二弟妹,你听谁说的?二弟么?”
祖泽洪的妻子努努嘴,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祖可法的妻子顺着泽洪妻子努嘴的方向看去,正看见祖泽润陪着豪格从院门外进来,赶紧噤了声,将头埋得很低。
祖泽润只当一群妇人唠家常沒瞧见贵客,忙招呼道:“肃亲王来了,还不见礼。”
沅娘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活计,领着两个弟妹和各房妾室行礼:“臣妾等给王爷请安。”
豪格客气的笑了笑,抬手示意她们起身:“都是家里人,何必拘礼。”
“咱们汉人家里,姑爷是贵客,何况王爷又是龙裔,怎么能失礼呢?”沅娘陪着笑应道,“这是应该的。”
“大嫂现在越来越会说道了。”豪格朗声笑起来,“罢了!掰扯这个沒意思。你们忙活儿吧。”
沅娘应了一声,甩了个眼色给豪格身后的泽润,自己领着几个人坐回了原位。
泽润接过话来,上前一步:“三妹这会儿歇晌应该也起来了,臣引王爷去瞧瞧。”
豪格应了一声,跟着泽润提步往内厅而去,沒等进门,便听见小婴孩亮堂的哭闹声响了起来。
“娘,我来抱吧。你歇歇。”绎儿柔柔地心疼母亲。
祖夫人抱着小外孙,正是幸福有余,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哄着:“哎哟哟,是天太热了,把咱们瓘儿热着了吧……不哭不哭……你娘在这儿呢……”
“蕊儿,你把窗户打开透透气,你看夫人一身汗,别弄得中了暑气。”绎儿于是吩咐道。
“瞎说!”祖夫人慌忙喝止住要开窗的蕊儿,“月子里哪儿能吹风啊,吹了风要头疼的。”
“娘……”绎儿长叹了一声,像是撒娇的口气,“沒那么些讲究的,我好着呢。”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前面落下的病,可就指着这次月子里给帶好了。你听娘的,娘还能害你?”祖夫人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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