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儿站在雨帘外,看着祖家的马车消失渐远,抬手拭去长匣子上溅落的雨水,埋头往门房里走,想去借伞穿过甬道。
“伞是有,不过是给主子用的。”门房的奴仆跷着脚,白了她一眼,“你一个贱婢,也配用伞?自己淋雨进去吧。”
“我手里是十四爷给贝勒爷的迷鲁铳,是火铳,不能淋水。”绎儿忍气吞声。
“少来混事!你爱进去不进去!”门房轻嗤一声,“我只伺候主子,你这下等的奴才,还是自己凉快去吧!”
“混帐!你让谁凉快去!”话音未落,只听见身后一声爆喝。
“哟!德大人!”门房立刻乖巧了起来。
“瞎了眼的狗奴才!”德希大骂道,“她是下等奴才?你是什么东西?还不给我掌嘴!”
“嗻……”门房顿时蔫了,抬手抽起自己耳光来,“奴才瞎了眼!奴才不是东西……”
“德希!你有完没完?拿个伞拿这么久!”外面依稀是豪格等的不耐烦的声音。
德希从柜子里拿两把伞,递给绎儿一把:“绎主子!”
绎儿挡住了,将手里的匣子一并塞到了德希怀里,淡淡地说:“这是十四爷送给贝勒爷的火器,约了贝勒爷本月初十围猎。请德大人代为递达,”言罢,闪身出了房门,抬头正与豪格相对。
“伞!”德希追了出来。
“不用了!”绎儿冷冷地看了豪格一眼,扭身步入风雨交加的长长甬道里,消失在密密的雨帘中。
“爷……”德希顺着豪格的目光看着长甬道里的风雨,“这是……”
“进去再说吧。”豪格微微拧了一下眉头,拔步往府门里走去。
绎儿裹着一身湿衣服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人一下子软了下去,直直地跪坐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湿雨水还是泪水,只哗哗地往下流去,流到嘴里咸咸的,带着绝望。
怀里隐约有什么濡湿了贴在肌肤上,她本能地伸手取了出来。
沾了暗红色血迹的护身符被雨水湿了大半,静静地展开在她布满伤口的掌心里,仿佛她破碎的记忆。
“瑞蓂……早知道今日,当初不如随你去了……”她含泪呢喃,无尽的后悔,“现在……”
她忽然一怔,记起了那日小沙弥在病榻前的一番话:“女施主必须完好无损的健健康康的去,他才会相见……”
想到此处,她毅然坚强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护身符:“不可以!我不可以这么垮掉!我还要见瑞蓂……”
“绎主子!”一个声音叫她。
她缓过神来,见是德希:“有事么?”
“贝勒爷请您。”德希看着她一袭湿衣服,于是放下了手中捧着的一叠衣物,“贝勒爷见您的衣服湿了,让奴才亲自拿了一套新的送来。赶紧换上吧,贝勒爷等着呢。”
豪格躺在书房的竹椅上,枕着胳膊望着桌几上的迷鲁铳发呆,听见门响,于是往门口瞧去。
“爷,绎主子来了。”德希禀告道。
“哦。”豪格应了一声,复又眯嬉了眼睛,“你先下去吧。”
“嗻。”德希应声掩上门,退了出去。
“贝勒爷唤奴婢来,有何吩咐?”绎儿低着眸子,沉着声音道。
“你先把桌上的姜汤喝了。”
绎儿扫了一眼桌上温热的姜汤,没有动。
“干吗?怕我下毒?”豪格坐起身,盯着她。
绎儿抿了一下嘴,依旧不动。
豪格虎得站了起来,几步来到桌边,一把将她匝在怀里。
“你……”绎儿用力去推,却完全用不上力。
豪格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强吻上去,带着霸道。
“别……”绎儿拗不过他,顺从他的侵蚀。
热辣辣的姜汤在两人的唇间肆意,豪格有点说不出的贪恋,不愿意放开她,他喜欢她的顺从,难得的顺从。
绎儿差点窒息过去,在他的怀里软了下来:“你别……别……”
豪格松开了一点,将碗递到她面前:“你是自己喝,还是让我喂你喝?”
绎儿伸出手,接过了汤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才听话。”豪格一副哄小孩的口气,说着曲着手指去擦拭她的唇角。
绎儿打开他的手,对他难得的体贴满不自在:“谢了!还有事么?”
豪格被杵了一下,将手收了回去,放开了她,走到桌几边,拾起了桌几上的迷鲁铳:“这个你会玩么?”
“不会。”绎儿答应的干脆。
“不会?”他扬眉近前,“我记得你们祖家可是有火器装备的,几乎是人手一支的,你竟然说你不会?”
“不会又怎样?”她冷笑一声。
“那我只好差人到祖家去,抓一个会使火铳的来伺候了。”他轻哼了一声,见她没有预期的反应,于是叫道,“来……”
“我可以教你。”她脱口而出,截住他的话头。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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