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天的新鲜劲过去了,成天面对望不见边际的浩淼海洋,鲜有几艘海船经过,绎儿渐渐乏味的无聊起来——她已经到了连觉都睡够了了程度。谢弘倒是忙得不亦乐乎,这个宁静的傍晚时分却连人影都寻不见。
绎儿郁闷的叹了声气,跳下地来,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消遣。
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支晶莹剔透的红玉笛来。
绎儿瞠大了眼睛,轻轻摩挲了一下光滑温润的笛身:“好漂亮的笛子!还是红玉的呀……”
这下子可有了消遣的好东西,绎儿推开窗户,爬上吊床,吹了起来,一时间宛转悠扬的笛声响彻云霄。
伴着绎儿的笛声,门帘一挑,谢弘疾步进了门:“喂!别吹了!”
绎儿不理他,却被他一把将笛子夺了去,立时叫了起来:“干嘛那么凶啊?”
“我们这是去执行任务,不是游山玩水!”谢弘头疼不已,这个丫头真是祸害,“你……”他正要往下说,却被人打断了。
“将军,前面有船拦了去路,让我们停下!”舱外有侍卫叫道。
“是官是私?”谢弘一边瞪绎儿,一边问道。
“是官船,而且还是蜈蚣船!”外面应道。
“先抛了碇石,我就来!”谢弘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转脸又问绎儿,“有一个信封看见没有?”
“什么信封?”绎儿还在生气闹别扭,“情书么?我不晓得!”
“行了!别闹了!快下来帮我找!”谢弘急道。
“你又没让我看着!自己找吧!”绎儿索性使起小性子躺下来,不理他。
“喂!”谢弘哭笑不得,“你给我下来!”
绎儿翻了个身不理他。
“好!你有种!”谢弘疾步走到吊床的绳索边,抬手解开了一端的绳子,绎儿立时像滑梯一样从上面滑到地上,摔坐在地上。
“你……”绎儿揉着摔疼的屁股火大,“信封不是在你脚底下!眼大无光找了半天,还怨我!”
谢弘正要发作,这时门帘一挑,一个将官模样的人领了一队水兵进了座舱:“哪一位是谢将军哪?”
谢弘恰好捡起了脚边的信封,于是抱拳一笑:“在下谢弘,有礼了!”
“既然是宁远来的,当知道此处的规矩。”那将官冷冷一笑,“没有督师衙门的传票是过不得这旅顺口的!”
“这个是自然。”谢弘一笑,将手中的信封递了去,“督师衙门的传票在此,请过目!”
那将官扫视几行,复又递了回来:“行!你们可以靠岸上岛,过旅顺口往东江也行。请!”
“请!”谢弘又是一礼,抬眸一笑。
那将官领着手下匆匆下船走了,谢弘送至甲板,望见那只船走远了,方才叫道:“来人!”
“在!”几个水兵应命。
“把船上的旗号都收了,换衣服直捣东江!”谢弘命令,“谁敢走漏风声,军法处置!”
“遵令!”几个人分头去了。
“为什么要收了旗号换装啊?”绎儿凑到他身边,望着那艘大船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我这次的任务是潜入东江,监视毛文龙。”谢弘这才道出秘密所在。
“那……”绎儿刚要追问。
“绎儿快去拿弓箭!”谢弘骤然冒出一句。
“干什么?”绎儿费解。
“别问了!快去!”谢弘推了她一把。
绎儿飞跑进座舱,取了弓箭又奔回甲板上。
谢弘抽出一支箭,拉弓上箭,瞄准了一个向这边飞来的小黑点,轻轻一松手,只听得“嗡”得一声,那个小黑点应声而落,在不远处溅起一阵水花。
谢弘将弓一扔,纵身入海,惊得绎儿一声尖叫。
待到绎儿缓过神,却看见他顶着一头水珠儿窜出水面,敏捷地抓住了那个漂浮在海面上的小黑点游了回来:“绎儿!快放绳子!”
绎儿慌手慌脚把缆绳放了下去,谢弘一把抓住了绳子:“行了!拉我上去!”
好容易费尽吃奶的力气把谢弘拉上甲板,绎儿瘫坐在甲板上半天爬不起来:“你……你这只猪……重死了……哎哟……”
谢弘就势也“大”字形躺在了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行了……好久不下水了……喘成这样……”
“你下水干吗?”绎儿用脚踹踹他。
“喏!”谢弘就手把刚才的那个“小黑点”扔到绎儿怀里,“看看有没有信?”
原来那个“小黑点”是一只鸽子,被谢弘一箭穿喉,死状甚惨。
绎儿不经意的撇撇嘴,扯开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小心地抽出了一张油纸,顿时像发现了奇迹一样:“哎!哎哎!真有信啊!你快看啊!”
“就是知道有信,才把它射下来的嘛!”谢弘翻身坐起来,一把拽过纸条,浓浓的剑眉一扬一展,“我就知道他有这么一手!”
“什么呀?”绎儿饶有兴趣挤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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