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进来说话。”
老婆放下小猫,跟我走进去。
小猫咪咪叫着要跟进来,我心里边有气,一脚把门踹上。
“喵嗷——”一声惨叫,猫尾巴夹门缝了。
老婆赶紧打开门让小猫进来,小猫看看我,试试探探不敢进。
我指着堂屋地上几片碎木头跟老婆吼:“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什么!!!!”
美女老婆一脸淡漠看着我,不说话。
我一生气就没智商。一屁股坐那破椅子上。
“哗啦——砰——”
老婆仍然站在那儿看我,既没有说老公小心,更没有扶我起来的意思。
我那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跟这破椅子似的,碎得七七八八。
当我狼狈地爬起来,发现,我的美女老婆,一脸泪痕。
我只好伸手去给美女老婆擦眼泪,说:“乖,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好不好?”
美女老婆虽然没有躲,可也没有跟我想象中那样大哭着扑到我怀里,光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脸色灰黄,大滴大滴的泪珠静静掉下去。
“啪——啪啪——”,泪珠一个接一个砸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一个词叫“心如死灰”。
怎么会这样???
我跟老婆重新对视着站那儿,空气里有些微妙的东西,让我手足无措。
我打破沉默,说:“先说说,地上这牌位,到底怎么回事??”
老婆低头看看,再看看我,说:“你都知道了。”这是她见到我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张脸凄惨而且坚决,美丽得动人心魄,居然让我生出一些不敢接近的感觉,仿佛做错事的反而是我。***天理哪儿去了???
为了缓和下气氛,我跟老婆换个话题说:“对了,这些天我不在家里,你过得怎么样?”
老婆点点头,低声说:“还可以。”
然后又没有话题了,我跟老婆半天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老婆忽然想起点什么似的,说:“你——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做饭去。”
我说:“那谢谢你了……”说了觉得太客气,加了句玩笑,“瞧我老婆多贤惠。”
老婆没再说话,自个儿去厨房了。
我一个人在屋里,越想越窝囊。明明这件事她对不住我在先,怎么弄得好像我做贼心虚似的——
“砰——”厨房里边传出来这样的声音。
我吓一跳跑过去看,就见美女老婆俩手不知所措地举着,地上一只挺大的碗现在成俩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赶紧安慰她,“不要紧的。”
“……可……就这一只碗了……”
现在你老公我也算小小地发达了,六品的太监,知道咱们大明国宫里头太监最高的是几品不?告诉你是四品!
我打袖子里摸出几块银子,出去跟守在门口的轿夫说:“麻烦去买……”
“不。不用了。——没必要的。”老婆跟我后边出来,打断说。
那你晚饭吃什么??
老婆直直地看着天。不说话。
天上飞过去一只鸟。
我有点生气了说实话!女人是不是全不识抬举,你过去跟你的奸夫不三不四,我都没把你怎么样,现在反而要看你脸色,我他妈犯贱呀我!!!!
我一甩袖子,大怒说了句:“滚——”转身进去,用力往两边推门,门又弹回来,“嘭”,撞得我鼻青脸肿。
我捂着鼻子走两步,心说这老婆别真滚了,赶紧回头看看,老婆一脸淡漠跟我后头进来。
我放了心,不理她,气冲冲进屋。
老婆不说话,也进来拿张小凳坐下,我记起来这破凳子蹭我一屁股红色,狠狠瞪它一眼,当报复了。
我咳嗽一下说:“是这样,皇上他老人家怕你一个人在这儿过不下去,让你去宫里给太后当宫女呢。我这次回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
老婆还是不说话。
我说:“你要是去,我就出去找个轿子,咱们这就回宫成吗?”
老婆看看我,忽然眼睛红了,又要掉眼泪的样子,可还是不说话。
我生气地把自己摔床上,一把拉过被子,你不说话我还不说话了呢!!我他妈欠你的是不是??我凭什么呀我!!!!
天色也晚了,想必这老婆还是没有蜡烛,我不管她,自己睡了。
……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半夜,我听到隐隐约约的一阵哭声。
我睡得太熟,听了半天这哭声还没有停的意思,勉勉强强把眼睛睁开道缝儿,看见,屋里只有我自己。
哭声是从外面堂屋传进来的。
我好奇伸脖子看看,因为这屋门直接通着堂屋,只要稍稍换个方位就能看见——要不我睡这样也懒得出去——只见老婆一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摩梭,抚摸着几片破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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